邵煜白的目光落在床前的主僕身上:“不懂規矩?”
滿春忍著哭腔道:“是奴婢失職,竟讓世子代替自己來照顧世子妃,奴婢知錯了!”
說完,餘光祈求的瞄了琳琅一眼,依稀像是在求琳琅替她說些好話。
琳琅感受到滿春的視線,垂下眼皮轉了轉眼珠子,又抬起眼,眸光微動的看著邵煜白。
對方似乎沒有搭理她的興致。
不過只要他站在這,譽王妃似乎就不會再輕易動怒。
也算借了個光,琳琅抓緊時間開口道:“王妃和玉珠姑姑教訓的是。琳琅身為世子妃與滿春的主子,未能盡到本分,實屬大錯,請王妃處罰!”
譽王妃正擔憂邵煜白在這,不好再說重話。眼下琳琅自己認錯了,她不妨就顯得自己大度些:“念你是帶病之軀,又是初犯,本妃這次暫且不罰你!那丫鬟也受了懲罰,罷了罷了,玉珠回來。”
“謝王妃寬恕!”琳琅伏地拜謝。
邵煜白看了半晌戲,才將目光轉到譽王妃身上:“我將連夜書寫公文,聽不得吵鬧,煩請大嫂諒解。”
譽王妃笑著道:“二弟有正事要做,大嫂不打擾了。只是琳琅……”
邵煜白沒什麼表情:“齊物居廂房臨水,潮氣略重,不適合養病。世子妃需早些修養好身子服侍齊兒,不如先我這裡養病,病好了即刻回去。”
譽王妃捏了捏手中的帕子,隱晦的道:“……那二弟,記得避嫌。”
邵煜白頷首:“公文寫完,我會即刻入宮,往後兩日都不在府內。”
譽王妃又看了一眼琳琅,微微抬起袖子衝著大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邵煜白率先走出屋子,隨後譽王妃跟出,由玉珠關上了房門。
長廊裡很是寂靜,只因邵煜白的院兒裡也沒幾個下人。三人向前走了一段路,至拐角處將分開,譽王妃卻揶揄笑道:“有二弟護著,往後我是不是說不得、罰不得那李氏琳琅了?”
邵煜白抬眸:“大嫂這是何意?我從未打算維護李琳琅。”
“哦?”譽王妃挑眉。
“這不是?屋子潮了你就將人搬來,我才批評兩句,你連公務都要放下。大嫂記得,那丫頭的舅舅當年於你有恩,不若你平時會對人這般積極?便是明曲來了,也沒見你與她多說兩句話。”
邵煜白抿了抿唇:“當年歸當年,我所做的,不過是因為齊兒心裡歡喜李琳琅,怎樣做才是變相的對齊兒好,大嫂心裡應該清楚。”
自家兒子的脾氣,譽王妃當然清楚。可……視線飄忽了兩下,回憶起從市井中打聽到的,關於李琳琅不好的傳聞,譽王妃幾番想要說出口。
但她同樣清楚邵煜白的脾氣。
譽王府之所以能安穩駐紮在京洛多年沒有災患,功勞九成都在邵煜白身上。這樣的人,戰場之上殺伐果決,行事向來重情重義,又怎會喜歡聽她個婦道人家說些雜事。
想了想,只得作罷。
直到出了白月樓,四處看了看,見著沒有旁人,譽王妃才喚道:“玉珠。”
“奴婢在。”
譽王妃招來婢女,壓低了聲音道:“再託人去細細打聽一下這李琳琅的底子,本妃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是咱們不知道的!”
第013。主僕疏遠·傻子檢討
屋子裡,琳琅已經坐回床上。
見到滿春臉蛋上高高腫起的巴掌印,又心疼又生氣。
拉著滿春站到身邊瞧了瞧,道:“我妝臺上有個紅色封口的小藥瓶,裡面裝著快速祛瘀的藥膏,稍後你自己回去抹。”
滿春欲言又止,末了聲音低低的道:“謝主子關切,奴婢沒事。”
譽王妃剛一走,琳琅就已察覺出滿春的情緒不對。平日笑盈盈的小臉兒掛著絲絲縷縷的怨氣,話也少了。
不過,心多大的人結結實實捱了兩巴掌,恐怕也難有笑模樣。
滿春轉身悶頭忙碌起來,琳琅的目光隨著她來回移動:“滿春,方才我也沒料到玉珠會對你下手,對不起。”
丞相府裡,從來都是她捱打挨罰。哪想到來了王府,開始有人替她受過了。
“奴婢不敢讓主子道歉。”滿春悶悶地說著,整理好床鋪,又道:“奴婢去給主子打水擦拭身子。”
琳琅輕嘆:“你去吧。”
王妃那邊沒經住傻子的軟磨硬泡,終於讓他夜裡也宿在白月樓廂房,與琳琅相鄰,還特意挪了床位,使得兩張床隔著牆挨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