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包紮?”
“一些小傷而已。”邵煜白說完還輕笑了一聲,只是聲音像極了在皮笑肉不笑的模樣。
生氣了?
琳琅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將東西都放在了桌上,又將手輕輕搭上了邵煜白的肩膀。
扯了一下他的衣裳。
“都破損成這個樣子了,也不換一身。還當是在北暨呢?”
邵煜白瞥了她的手一眼,抿唇不語。
他的衣裳上凝滿了血跡。若說都是他一人的,那估計現在她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了。但說不擔心又明顯是騙人的,琳琅乾脆揪著他一塊破損了的衣料看了看,果然見到下頭就是細細的傷口,和衣服沾在了一起。
類似的口子,還有很多。
“你怎麼這麼不知道自愛?受傷了不會自己處理一下嗎?”琳琅越看越氣不打一處來,出門告訴滿春去打水,轉身回來又拿起剪刀,想替他裁剪衣物。
“說我不知自愛,你是在關心我?若說關心我……眼下才來看我的傷勢,你不覺得違心嗎?”邵煜白抬眼看她,滿是探究的意味。
說不出是在笑,還是嘲。
琳琅垂眸,竟有些心虛:“……我是才睡醒過來。”
雖說,她進門之後,先去看的是應該沒什麼事的兄長。
但是不然呢?
讓她一個侄媳婦,進門先奔著小叔去?
覺得這麼說下去沒意義,她直接手拿剪刀,開始替他裁剪已經滿是刀口的衣裳。將貼著面板部位的衣裳裁下,待到滿春端了水來,再一點點打溼,揭去、而後細細的塗抹上金創藥粉。
邵煜白沒有阻止,也說不上配合,只是一直定定的看著她。
半晌才問:“你受傷了嗎?”
“我?沒有啊。”琳琅搖頭。
“那門上的血跡,不是你留下的?”邵煜白又問。
琳琅頓了一下。
“噢,那個,只是小傷,很快就止血了,想擠都擠的費勁兒。”
對邵煜白來說,小傷就是身上這些細密不至於致命的傷口。對她來說,則是被帶走之前,為了留下記號,可以在被扛到門口時咬破手指在門框上留下的一抹血痕,和往地上滴的一小滴血跡。
抓起她的手,挨個看了看,果然見到其中一個手指上面帶著口子,只是已經止血了。在被冷水浸溼之後,傷口紅紅的。
“還疼麼?”
抿了抿唇,琳琅道:“就一點兒。”
開啟桌上的一個小匣子,邵煜白從裡頭拿出了一個細細的布條。而後對著琳琅受傷的拇指。一圈一圈仔細的纏繞。
“別再沾水了。”
他低聲道。
聲音不像警告和命令,卻有些發沉,聽起來,是關切的認真。
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琳琅抬眼,看見他已經赤裸上身,精壯的身體上雖有肌肉,卻不過分,看著很是勻稱健美,上頭則遍佈新傷舊痕。
看了半晌。才發現自己好像逾矩了。琳琅有點兒臉紅,站起身道:“天涼,二爺披上衣裳吧。”
邵煜白也站了起來,卻問:“你困嗎?”
“……我剛睡醒。”
“不困?”
琳琅不知道怎麼回答。
“那就隨我出去走走吧。”邵煜白在行李中找出了一件不薄不厚的衣裳,沒穿中衣就直接披在了外頭。
那衣裳還是露著前襟的,將他小麥色的鎖骨清晰顯露出來,琳琅上下掃了兩眼才發現,這人……真是好看的過分。
得虧當初執意勸他醫好了臉上的傷,否則這麼一個英武瀟灑的有志青年,就要變成人見人怕的鬼面將軍了。
因著自己同樣有事想要問,琳琅沒有拒絕和他一起出去。兩人前後走出了房間,滿春極有眼力勁的道:“二位主子慢走。”
卻沒說要跟著。
只是那邊女寢有人睡得不踏實,這邊男寢也有人擔憂妹妹睡得不踏實。
哪想到見到妹妹好端端的來了……卻和突然點燈嚇了他一跳的邵將軍上演了一段“老夫老妻恩愛有加”的畫面。
不由得想到了白日裡聽見言曉芳嘆的:“我還以為令妹和邵將軍才是郎情妾意的一對,哪想到小乖乖才是她的夫君!”……
李臨淵陷入了沉思和惶恐。
一天裡連著下了幾場小雨,夜裡自然是有些冷的。好在琳琅穿的厚實,兩人走在夜幕下,瞧見廟裡燃著的一串串佛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