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看了琳琅兩眼,邵煜白道:“但你從簽下書契起,就已經摻和在了這件事裡。”
眸光微動,琳琅隨即笑了笑。
“噢,那你早說啊,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原來除了治病救人我還要摻和其他事呢。”
語氣是輕鬆的。但聽著卻帶著一絲不滿的情緒。
邵煜白覺得他是懂得她話裡的深意的。
“我會保你。”他道。
琳琅點頭:“這才是你的義務之內。”
邵煜白表情略微複雜,抬手招了一下前頭幾尺開外的傻子,傻子才敢從山石上跳下來,飛快的奔到琳琅身前:“琳琅琳琅,我有糖葫蘆,你要不要?”
雖然是這麼問著,但他眼裡的情緒幾乎是在迫不及待的告訴琳琅:“你快要吧說要啊我等了好久呢你必須得要!”
如此盛情,琳琅自然是要接下的。兩人各拿一串糖葫蘆,可傻子還是會把他手裡的那串往琳琅嘴邊湊:“你吃。你吃!”
邵煜白看得眯了眯眼,輕咳一聲。
傻子果然老實了。
“你,去不去菩提樹?”邵煜白問琳琅。
琳琅微愣,隨後明白過來:“二爺原來求的是心願?”
求平安護身,自有符牌與香囊,可以帶走。但若是求心願,則是得一條紅布,寫字之後掛在菩提樹上。
若有實現的那一日,則可回來對著菩提樹還願。
想到這,琳琅也記了起來,自己算是該來還個願的。
於是,垂眸點頭:“那就一起去吧。”
因為李臨淵“受了傷”,夜裡也就留在了邵煜白叔侄的房間。剛好房裡有三張床,也不當事。
只是睡在有自己上司,和傻世子的房裡,李臨淵總覺得有點不自在,憋得慌。
但他更沒想到的是,堂堂邵將軍,睡前竟會來“關切”他,問的事情卻多數與琳琅近些年在家中的情況有關。
直到問得他冷汗出了一輩,邵將軍才拍了拍他的肩:“早些睡吧。”
這他睡得著才怪了!
李臨淵躺在床上,卻如坐針氈,想翻身又不敢,仿若經歷了最煎熬的一次任務。
相比之下,邵煜白則半眯著眼,盯著房梁出神了許久。
他逐漸發現了,與李琳琅分別的這些年裡,她並沒有被抹去本性。心思也沒變得那麼簡單。而是……她彷彿在刻意的去躲避,不再像當初那般,遇事便敢在思慮周全之後毫無畏懼的衝上去。
她的膽子變小了,究竟是因為經歷了什麼呢?
還有,他今日看見了一個熟悉的字跡,竟然是寫在護身符上,被掛在菩提樹枝。
——“就算不在了,你們也要好好的。”
乍一看,似乎有些費解的內容,已經在他腦內留下了一個疑惑。
就算李琳琅經常會說一些他沒聽過的話,那後面半句“你們”,他大概卻是懂的。
你們——“你”或許是他,那“們”……又指的是什麼?
心頭疑惑正濃,外頭的走廊裡卻突然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快速而又輕盈,但在睡意全無的邵煜白聽來,卻再清晰不過!
當即皺起了眉頭,邵煜白緩緩將手放在了腰間,實則卻是探進懷中,悄然握住了裡頭藏著的短刀。
傻子正在酣睡,全然不知外頭的動靜。但同樣沒睡著的李臨淵,卻也隱約覺出了端倪,往邵煜白那邊看了一眼。
“這麼快就有情況了?”他用眼神訊問。
月光姣姣,映得邵煜白眸光銳利如鷹。
他垂了一下眸子,又重新抬眼,而後把被子上拉至遮住了自己的口鼻,再將雙眼閉了上。
隨後,一支竹管捅破窗紙,探進屋內,吹出一股濃煙。
在心裡頭掐算著時間,終於等到動手的一刻!走廊內的黑衣人飛快將門推開,持刀闖入屋子!
所有人,目標只有一個,便是睡得最熟的那個人……
“殺!”
第二日一早,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的,邵煜白將出將和平陽放進了屋子。
多數香客此時都已用過早齋,前去外頭觀景散步或是直接聆聽誦經了,客房內便顯得格外安靜。
看見屋子裡的一片狼藉,出將著實咋舌了一番:“光是這場景,被旁人看到,怕是就要嚇個半死吧!”
屍體已經全被運送出去,但夜深人靜時不好處理血跡。因此他們只得一早過來,將血跡擦拭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