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搖頭:“許是入相大哥只帶了一隻飛鴿。許是他也向別處下了安排,主子您還是不要亂作猜想,安心的瞪著二爺帶人回來就好。”
“……官道被堵的事情,去查的人有訊息了嗎?”邵齊卻沒有就此作罷,而是繼續問起。
平陽猶豫了一下,才道:“那事做的雖隱蔽,但從山上斷裂的土層和樹木裂痕來看,大有人為的可能。只是當地官府不願深查……想必是有人從中巧妙阻攔了。”
眉頭倏然一驟,邵齊抬掌就欲拍桌。可睨一眼他左右的屏風,還是將手放了下去。
把怒火壓低質問:“這麼大的事,我不問你便想瞞著我?”
“主子息怒,屬下沒有那個意思。”平陽忙道,“只是屬下怕您擔憂……擔憂二爺,犯下衝動之錯。官道被堵,二爺他們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此時應已移去了合適的地方歇息,您可千萬別想著追出去!”
一時無言,怒極反笑。邵齊伸手想要指著平陽,可手指曲了曲,卻握成了拳頭。
“你以為我臥薪嚐膽這麼多年,還會是當初那個衝動任性的傻子麼?”
平陽慌忙行禮:“屬下從不這麼認為!”
磨了磨牙,邵齊緩緩收斂兇狠之意,清秀的面容平靜了下來,只是猶帶著沉重,眼中的情緒也沒有完全收起。
多少年了……饒是他心大的沒有去數日子,也知道,這樣佯裝痴傻的時日,已經持續在指縫間流逝很多年了。
“罷了,睡下吧。”手中收起竹簡,邵齊將東西給了平陽,“拿去收好。”
見主子果然沒有堅持去尋人,平陽長長的鬆了口氣。
心道主子果然還是有所進步的。果然沒有對世子妃起心思,不然怎麼會親自將她一個弱女子送上馬,無人跟隨的去尋二爺?
卻不知,在他轉身收拾東西、熄滅燭火撤去屏風時,邵齊側臥在床上無聲的質問起了自己。
“你裝了這麼多年,就真傻了不成?”
“為什麼就把琳琅一個人推去了京北交匯地那麼危險的地方?”
……所以,活該你連和邵煜白競爭的底氣都沒有。他能保護她,你呢?對事考慮不夠周到,往後的路又只會兇險無比。你有信心保護得了她麼?
手掌上的力道收了收,改為扯住琳琅睡的枕頭抱在懷裡,邵齊閉上了眼。
半晌,他又睜眼看向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的平陽。
“平陽,你說。小叔叔他們這會兒是不是應已睡下了?”
聽著這個音調的聲音,身上竟驀地起了一層顫慄,平陽回身行禮:“……應該是的。主子不要多想了,睡下吧,有事直需召喚屬下。”
說罷,匆匆退出了房間。
而後四周檢視了一遭,門窗,又吩咐過外院兒守衛看好四周,心裡生怕問過這句話後。世子就衝動的翻窗出去尋人。
不過邵齊雖然真有這門心思的衝動,卻早已體會過擁有理智的重要性。只是單純的嚇唬一下平陽,解解氣,隨後便真的擁著枕頭睡了過去。
轉眼又是一日,再抬眼已然到了月圓佳節。
早上,見到眾人啃的還是幹餅,琳琅才恍然想起自己跟著這幫人,過得差不多就是艱苦的軍隊生活。雖說她不挑剔,可想到今天好歹是個有著重要意義的法定節日,百無聊賴的琳琅腦內生出了一個念頭。
“二爺,我想騎馬再去那邊村子一趟。”來到邵煜白麵前,她道,“左右明天就能回京洛了,這是最後一天,我想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跟他們有什麼招呼可打?”邵煜白聽了就覺得不樂意。
當初他們相處一年有餘,她卻是連個面兒都沒讓他見到就不辭而別的。
可琳琅卻道:“總歸在這裡待著也是沒什麼事做,不如就放我出去透透氣啊,若是二爺不放心,可以叫上出將跟著我一起去!”
邵煜白臉色一沉:“出將是我的貼身護衛,哪能被你呼來喝去!”
琳琅攤手:“那我就一個人去啦!”
說罷,她微微一笑,轉身就走。
言語間表現的十分自然,就和兩人從未攤過牌似的。
或者更像是她轉眼便將事情拋在了腦後,他們現在仍是剛剛籤立書契時那樣的關係。
本是清楚她的性子的,只是眼中見多了她收斂脾性的模樣,不覺間就有些放鬆警惕,真以為她是個乖巧又順從的人兒了,邵煜白握拳低喝:“站住!”
半晌,入相騎馬跟在修整一日、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