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有好多沒講的,可是世子困了,該睡了。”琳琅安撫他道。
傻子搖著頭,可抵不住睏意,還是閉上了眼。均勻的呼吸下,白淨的臉上好像帶著一絲不甘。
還有啊……還有你記起了他,你記得你救過很多人,卻不記得在你曾經救過的那些人裡,也曾有個毛頭小子愛聽故事,愛到處跑著喚你的名字,也愛和其他單純心儀著那個心地純善的小姑娘的少年們一樣,在荒山之中尋來野花,放在你的營帳前。
他曾以為他是特別的。但到後來……也罷了,雖然希望著能被提及一句,但能像現在這樣,十指糾纏著進入夢鄉,就也好。
夜裡,琳琅本也睡得很踏實。
只是睡著睡著,竟又像之前那般驚醒了過來。
踩著鞋子來到了窗前,想要把透著冷風的窗戶關嚴,卻在縫隙裡看到了邵煜白獨自坐在窗外不遠處的岩石下,背對著她,舉著自己的手掌看。
“二爺?”下意識低喃了一句,琳琅又飛快的捂住了嘴。
想到之前也是從窗縫偷窺他,就險些被發現,她暗暗批評了自己一句改不掉見人就叫的老毛病,沒想到邵煜白的手掌在面前收了收,就轉過了身,眸子直接盯在了她臉上。
“還沒睡?”
想要關掉窗子的手頓在了半空,又訕訕的落下,琳琅暗暗磨牙,面上卻笑:“沒有,可能是因為窗子沒關嚴,風吹進去把我凍醒了。”
“齊兒呢?”
“世子睡得很熟。”
邵煜白點點頭,站起身子朝著她走過來,卻一把握住窗子,撐了起來。
而後對著琳琅道:“要不要出來坐坐?”
“這……不好吧?”琳琅轉回頭去看了一眼傻子,“大晚上的,小叔叔怎麼能邀侄媳做出不合禮數的事?”
頓了頓,她又道:“這次您可別拿別的條條框框誆我了,被人發現,我會覺得您是在變著法子害我、報復我的。”
邵煜白抿了抿唇,無奈的道:“在北暨從沒有這些規矩。”
琳琅眸光微動:“二爺想回去了?”
邵煜白哼笑了一聲:“你盼著我回去?”
怎麼越聽著話越覺得味兒不對,琳琅一根一根的將邵煜白握在窗沿上的手指掰了開,認真的對著他道:“二爺還是不要表現出一副與我很熟的樣子了。發乎情尚且止乎禮,何況現在沒有情……”
邵煜白直接接過了話去:“那是不是可以不講禮?”
“……”琳琅翻了個白眼,就要關窗。
邵煜白一把按住了窗框,又讓她沒法直接下狠手去使勁兒關,只能瞪他:“小叔叔究竟要做什麼?”
邵煜白攤開另一隻手聳了聳肩:“我只是以為,我們還能像老朋友那般在一起說說話。就算沒了其餘感情,也有革命感情在。”
“可您之前不是這麼想的!”琳琅低叱,痛心疾首。
他怎愈發、愈發的往不要臉去了呢!
倒是將她之前冒出的那些詞都記得清清楚楚,什麼放飛自我,什麼革命感情,什麼……不講禮。
邵煜白乾脆將手肘撐在了窗框上,稍稍的歪了頭打量她:“你果然更適合這般活潑的模樣。”
琳琅握了握拳:“二爺,你會後悔的。”
“什麼?”突如其來嚴肅的語氣也沒有讓邵煜白顏色變動半分,他只是藉著月光,在眉眼中添了一抹好奇。
“窗子關不關,您說了算。若是凍著了世子,您自己擔責任吧。”
不想再與他多說,琳琅轉頭直接回了床上,還特意一把摟住了睡得正熟的傻子,將被子蓋住,隨後用腳一勾,放下了床幔。
示威?
邵煜白眯了眯眼,卻在唇畔勾起了一抹笑意。隨後抬手放下了窗戶。
這一休整,足到天亮透徹才開始趕路。
早晨李若溪又是吐的一塌糊塗。聽得旁人鬧心又揪心。明曲郡主都忍不住勸她:“要麼蘇夫人今日便回府吧,免得路途坎坷,傷了腹中胎兒。”
明曲是明王老來才得的獨女,但明王家風嚴謹,使得自小嬌生慣養的明曲,待人很少會分高低貴賤,一律溫和。說的話,也確實是為李若溪好的。
但李若溪卻是庶出,向來對身份生來就高她一等的嫡女小姐們有著抹不去的敵意。雖然不會對明曲表現出來,聞言卻也是不願意聽從的。
“多謝郡主好意,民婦沒有大礙。此次能夠上山祈福,便是為了求佛祖保佑我腹中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