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2 / 4)

小說:美人獨步 作者:冷如冰

幾分當年先帝的心境。看了幾眼霍蘩祁,他揮了揮衣袖,“朕讓人查過霍氏,母族白氏祖籍是銀陵人,是白御史的外孫女?”

霍蘩祁一愣,倒忘了外公以前是朝廷中人,但官應該不至於大到讓皇帝也記著才對啊。

步微行頷首,“是。”

印證了心中猜想,文帝悵然地搖頭,“一兜一轉,必有因果啊。”

說到白家,文帝當真是又愛又恨,當年的御史白央耿直忠諫,詞鋒迫人,但政見與他從來都不合,他也頗為不喜他咄咄逼人,換了旁人早找個由頭罷了他的官了,對於自己的啟蒙恩師白央,文帝記著師恩,只令他左遷憲地。

沒曾想先生客死異鄉,本來一樁好事,卻釀成悲劇,文帝是愧疚不安,便賜了金子給白家孤兒寡婦。他命人查過,芙蓉鎮盛產生絲茶葉,他三番五次暗示,讓人開闢商路,發揚芙蓉鎮的絲綢生意,是因著雪錢絲質地的確上乘,也便宜,但其中也隱隱是為著那母女,她們是官家的遺孀遺女,必定受人擁戴愛重,在芙蓉鎮自能安逸地過活下去。

從那以後,文帝便不再記著白氏的孤女了。

但十多年過去,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當年的弱女早已香消玉殞,留下又一個孤女,還陰差陽錯拐走了他的兒子一顆鐵石心。

是以他才說是冤冤相報有因有果的。

霍蘩祁聽不懂。這其中有多少原委,連她母親都未必知道得清楚,當年白央入宮為文帝的教習先生時,還孑然一身無妻無子,教了文帝三個月,因先帝正是用人之際,後又擢拔他做了御史大夫。

霍蘩祁她娘——白氏當年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政之事她自是不曾過問的。

文帝又道:“聽聞,你差言諍去了涼州?”

步微行道:“確有此事。”

“十年了。”文帝嘆道,“也罷,當初朕說的十年,也該回來了。”

若說文帝對白央是又愛又恨,這個陸厭塵更是讓人深惡痛絕。他好心替兒子找老師,奈何翰林院、廣文館、國子監一幫老學究一個個滿身陳腐氣,其餘文官更是一身銅臭撲鼻,文帝想了個法子,放了皇榜出去,他親自替太子招老師。

皇榜放出才三日,還真有個揭榜而來的,自稱姓陸,自幼被棄了的,託道觀養大,名字已不可考,自號厭塵先生。厭倦紅塵。

這個是極有個性的年輕人,為人也不刻板,博覽群書,說話引經據典,又不失風趣幽默。文帝查了查他的底細,封了他一個少師,讓他入東宮提點太子。

不教倒也罷了,豈知道一上手,這陸厭塵三句之中倒有兩句誕妄不經,不但如此,他素日與太子教些旁門左道的學問,臨到文帝要視察抽考之時,卻暗地囑咐太子不可妄言,一切以經書為要義而答。

直至一日太子說漏了嘴,待那句“儒以文亂法”脫口而出,文帝當時黑了臉色,氣勢洶洶去責問陸厭塵,“你日日與太子誦讀的,是《五經》麼?”

陸厭塵回道:“是五經。”

陸厭塵的五經,卻是《鬼谷子》、《五蠹》之流,帝王要太子所學的是儒家經典大義,卻讓他在啟蒙的要緊關頭時,碰上了這麼一個師傅。不但如此,東宮的小太監報信,這個陸厭塵素日裡也不怎的肯與太子老老實實在東宮讀書,反倒是一曝十寒,讀幾日書,便私領著太子出門遊山玩水、騎馬射箭。

錯領進門的危害文帝是知悉的,難怪太子處處維護師父,屢番與他為敵,文帝聽罷怒極,一氣之下將陸厭塵發配去了涼州,十年方可歸來。

此後父子關係急轉直下,後來又鬧出了馮婕妤的事。

言而總之是一團亂麻。

步微行沉默不語。

文帝總覺著他似帶著一絲愉悅,那端坐的姿態都極為放鬆。他從不在自己眼下放鬆,一直是如臨大敵,許是身旁陸陸續續多了與他親近的人,與皇后的心結也解了,文帝喟然,自己與他的結,恐怕卻解不了。

皇后說,他在兒子面前拉不下臉來,不似對她。那是自然,老子為何要去討好兒子,這豈不荒謬,更何況他做的事全是為了他好,不能領情他不怪罪已然是皇恩晃盪,還要他如何。

文帝道:“你要接陸厭塵回銀陵朕不攔著,但你與霍氏已私承於天締結姻親,遑論朕認是不認,朕需要給眾世家一個交代。朕——半個月之後,以乖張無道為由,先黜了你的太子,可有怨言?”

霍蘩祁一怔,袖下的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不……不能。她無聲地張了張嘴,一些話想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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