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
顧老夫人兀自喋喋不休,“我遲早將她藏的書挖出來燒了。”
又聽門外鸚鵡學舌,擾人得很,老夫人不耐地吩咐,“將這隻鳥也拿去燒了!”
“諾,諾。”
侍女應承不暇,正當此時,顧翊均一襲雪衣闖入侍女眼中,她花容失色,只見顧翊均噙了一朵溫柔笑,將侍女扶到一旁,“告訴夫人,鳥我拿走了。”
侍女怔怔地點頭,他含笑,取下了鳥籠,籠中的鸚鵡歡快地鼓著花翅膀,“嫋嫋!嫋嫋!”
他舉步出了花鳥堂,將鸚鵡帶回寢房,鸚鵡撲扇著羽毛,不住地喚“嫋嫋”。
他不知為何,竟然想到,她昔日,可曾一襲淡藕色廣袖對襟紗衫,挽著雙環髻,滿臉溫柔地為這隻伶俐鬼餵食,就坐在五月繁花煙靄深處,靦腆含笑,恰似灼灼春華。在他涉足天下,眼底心底全然無她時,她竟將這隻鳥照料得如此周到。
顧翊均苦澀地伸指去,撫著鳥羽,蹙了眉道:“叫公子。”
鳥不懂,他語調緩緩地重複:“公子。”
鸚鵡猶如被按下了某種機關,翅膀撲騰得更歡快了,“公子!公子!”
顧翊均微微勾唇,看著這隻討喜的伶俐鬼,不知嫋嫋怎麼訓的鳥。
鸚鵡歡聲道:“公子,公子,嫋嫋喜歡你!嫋嫋喜歡你!”
顧翊均愣住了。
鸚鵡得意地放聲道:“公子!書!”
“書?”
顧翊均忽然想到,莫非是嫋嫋藏起來的那些書?
他口吻一急,“在哪?”
鸚鵡張嘴便來:“公子!螞蟻洞!螞蟻洞!”
顧翊均臉色慘變。
沒有想到,嫋嫋藏起書,無論老夫人如何逼問,始終隻字不言,她離開顧府,最後留給他的,竟是這樣一個線索。
可她卻不知道,他從芙蓉鎮回來,已決心做老夫人膝下的孝子,將手中剩下那些書已燒了。
他心事沉沉地走到那株桃花樹下,如靄的一重碧色之下,昔日的螞蟻洞還在。
那時候嫋嫋初來顧府,被母親賜給他做通房,那晚他也是初次,生澀笨拙,好幾次弄疼了她,嫋嫋醒後便一直哭,他不知如何處理,又不願讓母親聽了去笑話,便拉著嫋嫋去看樹下的螞蟻,想哄好她。
他們逗了一下午的螞蟻,嫋嫋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