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我當成什麼?”
他說那句話,大半個銀陵人都知道那有多不容易,另外一小半早懷疑他不是斷袖便是不舉了,這麼多年,他從未澄清什麼。可他第一次有了風月情|事的念頭,還被她歪解成這樣……
步微行只能告訴自己,要忍耐。
他是喜歡這個女人的,所以要忍耐,不能打她板子,更不能剃她頭髮。
霍蘩祁被他吼得心驚肉跳,立馬搖頭,“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我、我能不能考慮清楚再、再……”
這大概是霍蘩祁第一次,為強權低頭。
她如一隻驚弓之鳥似的蜷起手指,這句話終於讓男人臉色緩和了不少,她拎著一截裙襬,朝他福了福身,“我娘才……我心裡想著為她守孝一年,所以即便答應了,也不能……”
“我明白。”
霍蘩祁好容易鬆了一口氣,有些悵然時,便見男人又轉過了目光,漆黑的眸如墨似硯,端凝而威嚴,但霍蘩祁難以察覺這威嚴裡悄然的鬆懈和拘謹,他在她面前有難得的放鬆,他緩緩道:“一年之內,不成婚。”
霍蘩祁瞪眼睛了,然後,她悄悄背過身。她明明什麼都沒有答應,他都在考慮些什麼?!
趁著他暫時不生氣了,霍蘩祁胡亂地“嗯”了一聲,拎著下裳兔子一般衝出了涼亭。
跑出了步微行的小院,才大口喘著氣,心亂如麻,像嘈嘈切切反彈的琵琶。
回望竹葉成堆的清幽小院,青瓦之間浮耀著碧綠的鱗光。她定了好大一會兒,直至牆裡那棵大榆樹冒出一顆頭顱來,言諍捧著粉紅的大蜜桃,眼睛雪亮地笑眯眯望著自己,霍蘩祁又羞又恨,才終於轉身離開了。
在劉阿滿之前,她未曾想過嫁人的事,在劉阿滿之後,她只想過這輩子不嫁給像劉阿滿那樣的人。
她從未幻想過未來的夫婿是誰,他何種樣貌,何種家世,何種品行。直至母親一直唸叨,唸叨著讓她成婚,她才隱隱約約念及,原來她到了及笄年華,原來,她也該情竇初開,該心動臉紅了。
霍蘩祁的心動盪不安,兵荒馬亂地趕回家,夜裡悶在薄薄一層被子裡想了許久,腦中全是他的話。
她除了知曉他是銀陵來的,出自簪纓世族,鐘鳴鼎食之家,其餘的,關於他的她一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