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稱霸了還嫌不夠嗎?”
徐氏見孟宣鬆了她,從炕櫃上揀了只刷子來雨點般便打起孟宣來,孟宣嚇的退到牆根抱著頭動也不動。李氏見自己兒子被妻子挾制成這樣,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窩囊,兩股老淚橫流著叫青兒扶了出門回方正居。
她自然知道徐氏的盤算,自己也曾協助過她,目的就是要讓蔣儀有個安生之處,讓蔣儀的嫁妝不至外落,畢竟如今不是當年孟澹在時,孟府已無當時的風光,英才和成才需要一份能夠維持營生的財物。但是徜若陸欽州娶了蔣儀,長遠來說,對於整個孟府都是一份莫大的助力,只可惜徐氏眼界窄小看不到那麼遠。
李氏回了方正居,揮散了丫環們,也不見蔣儀,只一個人坐在火炕上望著窗外發呆。蔣儀見李氏出門的時候還挺高興,回來卻成了這個樣子,忙叫福春去青青那裡打問了半晌,福春回來向她學了方才在東跨院的一場大戲,蔣儀才這這其中情由。
雖李氏心中煩悶,到了晚飯後卻也撐著出來領大家祭了灶,只是有了方才那一場鬧騰,只有孟泛孟宣兩個跟著李氏,這個小年就在這樣的寒蕭中黯然落了夜。
待祭過灶,李氏便執意要孟宣到方正居去閒話一會。孟宣方才從東跨院出來的時候,背後還飛著一隻鞋子,此時也不願回去,正好便扶了李氏到方正居來了。李氏進屋上了炕,叫青青沏了一壺釅釅的茶來,與孟宣兩人對坐了在火炕上慢酌。李氏上下仔細看了,見徐氏雖打的聲響,倒還沒在孟宣頭上留下什麼印跡來。她嘆道:“是娘不好,原來娶她進門,也是看她性子活潑又生的俏麗,誰知竟是個這樣的。”
孟宣摸了摸頭道:“她如今是這府裡的王,誰敢拿她怎麼樣?”
李氏深嘆一口道:“傻孩子,你若實在不願意,放妻不過一紙書,如何能叫她將你打成這樣,古往今來,也沒有男人像你這樣兒的,叫媳婦打的窩在牆角起不來,說來我都為你害臊。”
李氏越說越氣,拍著炕桌道:“你即被她嚇怕了不敢,我去官府裡告她,就告她個不尊夫綱,不敬長輩,一頂小轎原送回徐家去。”
孟宣端了杯茶要往嘴裡送,許是胳膊上的傷扯疼了,未送到嘴裡卻灑在了胸膛上,他一邊撲著水珠一邊嚷道:“母親這是什麼話?她無論如何都是英才成才的新娘,若母親真到衙裡告了她,二哥起復的事沒指望了不說,我的面子往那裡擱?我如今在京中也算認識些人的,只因自己本錢不足不能與他們合夥做賣買而已,若我有注大錢能與人合夥,將來自己袋中有了錢,納幾房妾回來她自然就乖爽了。”
李氏聽兒子句句仍是迴護徐氏的話,又心疼兒子捱打又恨他不掙氣,待聽他說自己缺本錢做生意,便起身從脖子上解下一隻鑰匙來親開了炕角一隻大櫃,自下面翻了許久才翻出一張一千八百兩的銀票來,在燈下望了半晌。
孟宣與徐氏兩個這些年來敬過,捧過,哭過,裝可憐過,都未能從李氏這裡套得一個銅板出來,如今他捱了一場打,竟叫李氏鬆了銀錢袋,著實大喜過望。只他雖心裡狂喜,仍還要裝出個混不在意的樣子來低了頭在那裡斜瞄。
李氏挪了過來將銀票遞於孟宣道:“這是儀兒上次從歷縣拿回來的銀票,我替她存了死期放在銀莊裡,如今你也不必在意利息,先拿去出外再與那些商人們議一議,有什麼好的生意了也投些進去,好賺些銀子回來,省得在媳婦面前沒有底氣。”
孟宣抽過來銀票,心裡又是高興又是感激,便多看了李氏兩眼。這一看,他才驚覺自己的母親眼袋深垂皺紋蒼蒼,竟已如此蒼老。不禁便撫在李氏肩頭哭了起來,李氏憶及自己最得力孝順的兒子早逝,又如今做官的兒子叫人黜了,媳婦一個比一個會拿捏耍脾氣,而自己一生四兒一女俱生的眉整目齊,當年京中沒有人不羨慕的,如今竟落的如此淒涼晚景,不禁也大哭了起來。
孟宣拿了銀子也不回東跨院去。從馬房裡牽了馬執了鞭,帶上明月出了大門,便消失在黑暗中了。
如今孟泛不管事,王氏一心向佛,徐氏反而一枝獨秀。她原來為了英才成才入學堂的事,也為了能叫成才過繼長房的事,著實整日裡費心費神討好長房與二房,如今英才的學已上不成了,過繼之事也遲遲談不攏,王氏明面上不只一次兩次說了要叫孟平兼挑的話,徐氏如何還能忍得。
她既出了口惡氣,又見孟泛也不發作什麼,此時混身通泰的坐在火盆旁的軟椅上叫銀屏替自己揉肩,她半眯了眼歪躺著,嘴角泛著隱隱笑意,因見外面黑的狠了,便喚了外間的抱瓶進來道:“都是死人嗎,怎麼不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