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了宋縣公這話,餘姑子那還忍得住,咬牙切齒盯著餘氏,餘氏卻哈哈笑著被雜役拖了下去。
“蔣家小娘子,你能持已清白,為母審冤,實在是貞烈女子,本朝律例,女子年過十五,就不能再入外家,你已年滿十八歲,本不能攜嫁妝歸外家,但本縣念你孝勇可嘉,就給你一道判書,叫你攜嫁妝以歸外家,從此可與蔣家斷了親屬關係。”
蔣儀在京中呆了半月,見自己外家境況比蔣家更要複雜可怕,早就沒有了長住的心,況且蔣府如今餘氏已去,如峰還小,老夫人又已老去,她有這份嫁妝傍身,再沒有人能欺到她頭上去的,若是還了外家,且不說王氏容不下她,就是徐氏一個人都能啃光這份東西。孟宣和徐氏雖有這樣的心,但蔣儀一直沒有吐口,昨夜寫訴狀的時候,孟宣也已睡了,自己從未說過這樣的東西……
蔣儀這樣想著,目光掃到陸遠澤那裡,這時日影西斜,他整個人都被傍晚的晚霞照著,唇角一抹笑意,目光掃在蔣儀身上,彷彿是說:這是我幫你求得的。
他欲要自己到京中去,蔣儀隱隱有了這樣的想法,頓時恍然大悟,必是陸遠澤在訴狀中加了這一句,他早就將訴狀遞於了宋縣公,且整個中午都與縣公在一起,必是他呈明瞭自己的想法,宋縣公才會在這裡額外加上一句。
蔣儀忙跪下磕頭,高聲言道:“知縣大人,小女子懇請您收回成命,小女祖母年邁,弟弟年幼,萬不能棄他們而去。”
宋縣公本已離了案臺,聽了她這話,反而讚歎道:“女子當要如此,才堪為楷模啊!”
他回身走到蔣儀面前,親自將那判書遞於蔣儀道:“今日我聽我那陸賢侄言你在家中頗是受了委屈,不如歸到外家去,有這樣一份豐厚嫁妝傍身,必能尋戶好人家。”
這話有些唐突,但是宋縣公已老,又受人尊崇,叫他說出來,蔣儀也只能受了。
孟宣接過那判書,高興的連連做揖,將判書揣到懷裡再也不肯拿出來。他在家受徐氏千叮嚀萬囑咐,就是要要回嫁妝,來的路上受了悶棍,還被人連綁帶打,說不出的倒黴,不想能有如此好結果,開心的幾乎要跳起來。
蔣儀還愣在當地,見宋縣公欲要下堂,仍是跟著,欲要說些什麼,就見陸遠澤走了過來攔住她,心知是他搗的鬼,怒道:“我誠心信你,你竟不問過我的意見,就替我做了主意?”
陸遠澤道:“你覺得留在歷縣家中,會比京中更好?”
“不會更差。”
陸遠澤追問道:“你祖母恨毒了你,若你留在家中,她自會找機會誣陷你不孝忤逆,屆時告到縣衙,本朝以孝治天孝,必會拿你治罪,屆時非但嫁妝,只怕你的性命都難以保全,這也不差?”
蔣儀聽他說的確是事實,竟無語可辯,又不能說京中還有幾張獅子大口等著,便斂了裙衽道:“無論如何,還是多謝陸編修幫我到如此地步。”
這堂上吵吵嚷嚷許多人,陸遠澤竟無從開口,半晌才道:“你既到了京中,且安心等著……”
話未說完,就見李媽媽花媽媽幾個圍了過來,將蔣儀簇到外間,扶上了早已僱好的大車上,孟宣走過來道:“如今大喜,儀兒你還歸到仙客來住下,我自去蔣府交涉,等到明日,你就先步離京,待我理好財產,再到京中。”
蔣儀那裡肯,她知這孟宣明面上是奉了李氏的命令,實則徐氏還有一套交待在後頭,便忙道:“我也還要拜別祖母,況且母親的嫁妝單子,如今過了這些年,怕是已有些出入,裡頭帳目,怕要我看過才能講的清楚。”
孟宣道:“即是如此,咱們此刻便一同歸那蔣家,將嫁妝單子理個清楚。”
蔣儀回頭,見陸遠澤仍是站在堂中,人群晃動中看不真切他的樣子,便斂了眉眼放了車簾。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本文書名確實有點不響亮也不好聽,但我實在不會起那種又響亮又好聽的名字啊。
誰願意供獻個好名字的話,請留言給我吧。
☆、回京
到了蔣府,孟宣比到了自已家還理直氣壯,叫囂著便要搬東西,蔣儀借言對清帳目,開了庫房門,一邊查點一邊譽抄,又與管家等人一起對著,何樣東西何時當了,何時歸還,又那裡有了出息,用到了那裡,便新抄出兩份單子來。最後盤點下來,發現餘氏這些年卻是將這份嫁妝用的十分有出息,足足多出好幾千兩銀子來,當然,多出來的銀子便仍留在蔣家,只是許多積年的物件沒了,餘氏一概標的是為蔣儀所用,此時無處分辯,也只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