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旋長的瘦小至極,後面不跟丫鬟僕從,偏跟個黑壯的秤砣,蕭三小時貪嘴,把自己吃的黑壯圓圓,可不就是個秤砣?兄妹二人出行可謂是武安伯府的一大奇景。
蕭三對幼旋言聽計從,幼旋小時候騎大馬,趴在地上的就是蕭三,哼哧哼哧的馱著自家小妹走,汗珠直往地上打,可從不喊累,也從未摔過幼旋。
如果幼旋求他,他是拒絕不了的。
“旋兒,找三哥什麼事?”蕭三撓頭嘿嘿一笑,開朗地對幼旋說道。
幼旋將準備好的包裹遞給蕭三,“求三哥幫我跑一趟,務必將它交到陳驍將軍的手裡。”
蕭三蒲扇似的大掌一把將包裹提溜到自己面前,促狹笑道“看來小妹真是長大了,知道疼人了。”
“裡面有什麼東西?”蕭三露著口大白牙說。
幼旋稍作沉思,還是如實答道:“一封我的手寫信,金絲軟甲和……千年人參。”
隨著幼旋的回答,蕭三的嘴就越張越大,聽到最後更是額頭青筋直跳,他本想將包袱甩在桌子上,可一想裡面的那支寶貝,最後時刻還是剎住了手,將它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
“蕭幼旋,你還真是長大了,主意正了。”蕭三臉上額上青筋直跳,沉著嗓子說道。
蕭三眼睛瞪大如銅鈴,冷著臉皺著眉還是很能唬人的。
但怎麼可能嚇到幼旋呢?
“三哥,你若是不幫小妹,小妹只怕就此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幼旋語帶懇求。
蕭三聞言直在地上轉圈,晃著頭根本不知該拿幼旋如何是好。
“拜託,旋兒,要是讓二哥知道了,怕是能打死我。”蕭三喘著粗氣,唉聲嘆氣。
“三哥,你應當也聽說了百花宴中事了,小妹只喜歡這一個,三哥,求你了。”幼旋一下子軟了口音,蕭三已經很久沒聽過她如此言語了。
可蕭三還是沒能應承。
“三哥,旋兒認定了這個人,他若有事,旋兒怕是撐不過去。”幼旋正色道。
蕭三眉宇間一下湧上了怒氣,壓抑著聲音,“你出息了,居然拿自己開玩笑?你這是要致父母兄長於何地?”
幼旋刷的一下流下兩行淚來,蕭三愣住了,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看著哭的不能自已的幼旋,無奈說道:“就非要如此?”
幼旋哭的直打嗝,還是一直對著蕭三點頭。
蕭三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提著包袱出了幼旋的漪瀾小築。
幼旋心中緊繃的弦終於放鬆了,心裡的大石頭落了地,一下子就如釋重負,下一刻,幼旋就覺得天昏地暗,渾身痠軟冒著冷汗,幼旋苦笑,昏迷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自己這個不爭氣的身體……
且不說漪瀾小築裡的人仰馬翻,但說蕭三快馬加鞭,終於趕到了駐紮在京郊外的軍營,此時軍營正在整理糧草,清兵點將,也是一通忙活。
蕭三在路上也是越想越氣,本來他就覺得小妹配這人十分委屈,在他看來,自家小妹應該找一個知冷知熱的人,而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老粗。
小妹自幼心思就敏感……
那門口的小兵見一青衣勁裝的男人躍下馬來,揹著包袱冷著這個臉,來者不善的樣子,趕忙上前攔住,蕭三目若銅鈴,虎著張臉道:“叫你們陳將軍出來,就說他小舅子到了。”
小兵愣住了。
“還不快去!”蕭三一吼,小兵被嚇得一個踉蹌,不敢耽擱,急忙傳話去了。
本來正與元親王商議要事的陳驍一聽到這個訊息,自然不敢怠慢,趕緊派自己的親從去迎接蕭三,自己也是整理衣冠緩步向外走。
五皇子也在軍帳中待的煩悶,乾脆也起身跟著陳驍看熱鬧去。
蕭三見到陳驍還是臭著一張臉,剛要開口說話,見到他身邊衣著華貴穿著上供圖案的俊美男子,一下也猜出了身份。
“草民參見元親王,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五皇子被這黑熊一樣的人嚇了一跳,這幅形容……竟是與那柔弱的蕭家幼旋同父同母所生,還真是奇妙。
三個人打過招呼後就找了偏僻地方說話。
“陳將軍”,蕭三冷著臉說,“小妹讓我給你送些東西過來。”
說完,蕭三小心的將手中包袱遞給了陳驍,也是一臉肉痛的表情。
“裡面有小妹的親筆信,還有金絲軟甲,還有一株千年人參。東西不多,你最好留著條命回來。”蕭三實在是做不到與他笑顏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