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的痛苦並非作假,匕首上殷紅的血液順著匕尖滴落,無比的刺眼,也無比的讓人心驚膽顫。
可他好似不在意般,望著一動不動的季若婕,繼續道,“這第二刀……”
夜顏看不下去了,雙手死命的將他手腕抓住,衝他咆哮起來,“別再說了!你是真不打算要命了嗎?”
這傢伙到底安的什麼心啊,要演苦情戲,需要這麼拼嗎?
他以為自己是鋼筋鐵骨做的?
藍文鶴不但沒領她的情,還凶神惡煞的衝她吼道,“不要你們管!反正所有人都認為我十惡不赦,我今日就把這些年欠的帳全還了!”
他用手肘把夜顏撞開,緊接著舉著匕首又準備朝自己另一條大腿刺去——
但這一次還是沒成功,不是夜顏阻攔,而是一直不為所動的季若婕。
只見她臉色蒼白,擋住他手腕的同時,狠狠的拍向他的手背,藍文鶴吃痛,不得不鬆開手,任由匕首飛落出去。
“婕兒……”他不敢置信的輕喚著,眼眶裡閃動著水光。
“要死死遠點,死了我才好改嫁!”季若婕激動的吼道,之前還一臉無動於衷,伴隨著吼聲一出,雙眼湧出的淚如傾盆雨下。
“不……”藍文鶴又準備去抱她雙腿,但這次雙手伸出後,突然翻著白眼栽倒在地。
兩個女人都同時愣住,一時間也分不出他是真的還是假的。
還是夜顏最先回過神,撲過去板著他臉一看,忍不住驚呼道,“完了!這次是真暈過去了!”
季若婕緊緊攥著雙手,厭惡的瞪著失去知覺的男人。
難道之前都是假暈的?
這混蛋,真是無時無刻不在騙人!
恨歸恨、痛歸痛,但她最終還是蹲下身子與夜顏一起把人扶到了床上。
“二嫂,我去叫凌蒼。”人是真的暈過去了,夜顏也不敢大意,拔腿就往外跑。
自從認識藍文鶴以後,她就看出這人性子偏激,可沒想到,他偏激到這種變態的地步。
又是跳湖、又是上吊、又是爬闖、又是自殘……
這些事看起來像是他故意施展的苦肉計,可冷靜下來後仔細回想,這一件件的事都不是做樣子,那上吊的繩子是真的套進了他脖子裡,她親自去解的繩索,難道還有假?
他從窗戶摔下去的情景她雖然沒看到,無法判定他有沒有受重傷,但他揮刀刺自己也是真實的,那血可不是偽造的……
像他這麼一個健壯的男人能把自己折騰暈死過去,這內心得有多狠?她沒法想象,如果她們不制止下去,這傢伙會不會真把自己給凌遲了。
這已經不是在演苦情戲了,簡直就是玩命,把‘作死’演繹得淋漓盡致……
…
“婕兒……不要離開我……”
“婕兒……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婕兒……”
看著床上發著高熱還一個勁兒說夢話的男人,趕來客棧的藍文濠和祁雪久久都說不出話。
夜顏主動向他們描述著經過,夫妻倆聽得更是黑線連連。
偏偏某個作貨連發燒都不帶消停的,抱著枕頭又摸又親的,嘴裡還說著沒羞沒臊的話,直讓看熱鬧的夜顏他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特別是季若婕,臉紅得就差找個地縫鑽進去,恨不得拿枕頭把這個沒臉沒皮的男人給悶死過去。
藍文濠嫌棄得最先離開去了隔壁,慕凌蒼跟著也去了。
因為擔心季若婕的狀況,祁雪厚著臉皮留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她,“王妃,你沒事吧?你要是心裡有什麼不舒服的,儘管對我們說。”
季若婕對她牽了牽嘴角,算是感激她的關心。但床上的男人那個樣子,她實在笑不出來,“我沒事……”
夜顏把凳子端到床邊,和祁雪一起坐下陪她。
看著季若婕痛苦的樣子,祁雪還是很為她心疼,“王妃,你要真不想跟他過了,那就離開他吧。”
夜顏扭頭詫異的看著她,“雪兒你……”
祁雪沒等她說完,苦笑著打斷她,“我沒有要拆散他們夫妻的意思,只是覺得王妃這樣下去,實在太為難她了。還不如讓她離開,讓他們彼此多些時間冷靜。”
夜顏撇嘴,一點都不贊同她的話,“你這想法我早就想過了,但你是沒看到我二哥尋死覓活的樣子,二嫂要是跑沒影,我二哥除了把他自己活活弄死外,還能把我們給折騰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