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諳撐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看向衛管家,有些疑惑,“我怎麼覺著你這話說的有些。。。不對勁呢。。。兄長的孩子十幾歲,那不是跟我一般大?”
衛管家一口唾沫差點兒嗆著,拱拱手,退下了。
祁諳皺皺鼻子,哼唧了一聲。
月谷嬤嬤本端著些糕點要進屋,聽到衛管家和公主說話,便在屋外聽了一會兒,此時見衛管家落荒而逃,不由有些頭痛。
本以為王爺看清了自己的心,能夠有所行動,這都好些日子了,王爺什麼表示也沒有,公主還迷迷糊糊什麼都不懂,這倆人還要拖到什麼時候?
衛管家那話也不岔,王爺都快要三十歲的人了,這些年倒也難為他了。
月谷嬤嬤摸了摸袖子裡的那畫本,這些東西等到公主大婚的時候總歸是要給她看的,可是此時給她看又覺有些不妥,所以她一直有些猶豫。
月谷正待進屋,便見一個小廝匆匆跑進芳林居,叫了幾個人又匆匆往外跑,忙喚住一人,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那人氣喘吁吁,“王爺說要搭個臺子,人手不夠,所以我來叫些人出去。”
“搭臺子?搭臺子做什麼?”月谷有些疑惑,王爺與公主兩人平日裡也不怎麼聽戲呀。
“王爺說要讓公主拋球親招親。”那人說完就跑了。
月谷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她是不是聽錯了,王爺要給公主拋繡球招親?
*
翌日,祁諳看到王府裡那座高臺時,著實震驚了一番。
祁諳看向站在身側的榕桓,“兄長,這是做什麼?”
榕桓雙手負在身後,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語氣淡淡,“你已經及笄了,到了成親的年齡,你不是一直想著能夠拋繡球招親嗎?所以今日我為你設了一座高臺,你先試一下,若日後真的拋繡球時,可以少一些慌亂。”
衛葉抽搐著嘴角把那花花綠綠的繡球遞上去,憋了半天,說出一句話來,“恭喜公主殿下。”
祁諳忍不眉開眼笑的蹦了起來,“真的嗎?我可以拋繡球招親了?”
祁諳抱著那顆繡球就走上了高臺,站在臺子上俯視著站在下面的榕桓,眉眼彎彎,“兄長,怎麼扔啊,都沒有人。”
榕桓表情越發平靜,眸子幽深,“諳兒可知拋繡球招親是何意思?”
“知道啊,就是我把這顆繡球扔下去,誰接到了就是我未來的夫君啊。”祁諳很是期待,她對未知的東西向來充滿了好奇。
“然後呢?”榕桓抬眸與她對視,眸子灼灼。
“然後?”祁諳眨了眨眼,“然後還有什麼然後?哎呀,好了兄長,咱們開始吧。”
榕桓低頭,嘴角似有若無的勾了一下。
衛葉仰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深深嘆了口氣,唉,一個當朝戰功赫赫的將軍,竟然陪著一個小姑娘玩過家家的遊戲,當真是有損他們長樂軍的威嚴。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表現出嘲諷的意思,衛葉拍了拍手,王府的院中頓時湧現出許多人。
有伙伕,小廝,花匠,僕人,長樂軍的兵將,十三,十六,二十二等幾個幽雲三十六騎,連沉染也來了。
王府裡所有的男人都參與此次拋繡球招親,包括年近半百的………衛管家。
祁諳看到衛管家,皺了皺眉,往一旁走了走,離他遠了一些。
榕桓站在角落裡遠遠瞧著,眸子沉靜而又幽深。
祁諳站在臺子上,覺得又興奮又好玩,那一年安綏有家小姐便是拋繡球招親,她穿了一身大紅色的婚服,站在茶樓的二樓上,背對著眾人,將那繡球拋了下去,那繡球就那麼落入了一個樣貌清秀的書生懷裡。
後來他們喜結良緣,祁諳曾在湖邊遇到過他們,他們站在一起,像是一幅畫作一般,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安綏的人都說這是天賜良緣,她聽到這個詞覺得甚是好聽,這也是這些年她念念不忘拋繡球招親的緣故。
美好的事情總是讓人嚮往。
祁諳背過身子,將繡球拿在手裡掂了掂。
底下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齊齊往後退去,若不是王爺在一旁盯著,他們早就跑了。
沉染找了個最角落的地方站著,嘴裡唸唸有詞,“千萬不要落在我手裡,千萬不要落在我手裡。。。”
衛葉覺得心口發慌,下意識的躲在了十六身後,十六躲在了十三身後,幾個人站成了一串,一點一點兒的遠離公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