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侍你二十多年,為你生兒育女的份上饒過我這次。”
楚漸恨她無知愚昧,但絕對沒有休棄她的打算。文氏不精明,可對楚漸是真的好,兩人夫妻這些年的情意不是假的。
文氏這次的的確確是接二連三地犯蠢,先是不該楚晴夜不歸宿之事透露出去,還暗示楚晴未出閣前就不清白,要知道這種事情即便是真的也得當作沒發生,何況楚晴還真不是輕浮之人。更不該受嫂子挑唆去沐恩伯府找事。
別說文壯只是捱了頓揍,就是打斷腿,打折手也得幹挨著,事關妻室名節,哪個男人能忍?
楚漸之所以當眾說出這話,實在是想反將周成瑾一軍……你看我都打算休妻了,難道你不說一兩句客套話?
周成瑾還真開了口,恭恭敬敬地對國公爺和楚漸揖了揖,“二伯父有家事要處理,我們在此多有不便,就不打擾了。”
竟是揚長而去。
楚漸傻了眼,身為七尺男兒當著人面說出來的話,可不能空口白牙地跟個屁似的,說放就放了。
如果隔幾天周成瑾再來提起文氏,他要怎麼回答?
可要真休了文氏,他還真不忍心。
垂首看著跪在地上淚水漣漣的文氏,楚漸又是可憐又是可恨,咬牙道:“現在知道哭了,昨天氣勢洶洶往沐恩伯府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哭?”
文氏哽噎得說不出話,一張臉淚水沾著鼻涕,又花了早晨擦上的胭脂,狼狽之極。
楚漸恨道:“還不快滾回去?”
“回哪兒?”文氏真心不想回孃家,那個家就不叫個家,她好容易脫離出來,怎能可能再回去?
楚漸怒吼一聲,“蠢貨!”
這下文氏聽明白了,屁滾尿流地回了二房院。
楚漸想一想跪在了國公爺面前,“父親,假如文氏現在還年輕,還是二八年華,我肯定毫不猶豫地休她,可她已近四十,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休了她,她就沒法活了。再者還有旻哥兒,還有阿曉與阿晚,他們不能有個被休棄的母親。”
國公爺豈不明白這個理兒,就是為了國公府的名聲,最多是將文氏發配到田莊,絕不可能休她。
沉思片刻,沉聲道:“我跟你母親商量一下,可是解鈴還須繫鈴人,免不了還是得著落在阿晴身上。要不,備了禮讓你大嫂跑一趟。”
明氏不想討這個嫌,可老夫人發了話,文氏又苦苦哀求,只得不太情願地到了沐恩伯府……
☆、第136章
一大早,楚晴就與周成瑾來到樂安居整理大長公主的嫁妝。
淺碧帶著丫鬟將箱籠抬過來,拿出一樣,周成瑾對著嫁妝單子就勾上一筆,楚晴則照著名錄另外抄寫一份。
遇到不確定的就跟大長公主求證。
饒是楚晴知道大長公主必然收著許多好東西,也沒想到珍品是如此的多,不說金銀首飾翡翠瑪瑙,單是各朝各代的珍本字畫就不計其數。
諸如趙佶的《柳鴉圖》,王羲之的《初月貼》,蘇子瞻的《瀟湘竹石圖》,件件都千金難買。
倘若父親能夠得以一見,定然會非常高興吧?
楚晴的雙眸落在那幾本畫卷上,手下動作便頓了頓。
周成瑾見狀,便將那些卷軸移到另外一邊,言語歡快地說:“金石易得,書畫難求,留著當成鎮宅之寶傳給子孫。”
大長公主聽到子孫就高興,不迭聲地說:“阿瑾說的對,留下,留下!”
楚晴笑著另取了一本冊子,將這十幾張畫作錄上。
小丫鬟進來稟報時,幾人才剛剛整理出一隻箱籠。
大長公主聽聞明氏來訪,已猜到是怎麼回事,神情懨懨地說:“我懶得見,讓阿瑾媳婦招待吧。”
楚晴應聲,陪著明氏到高氏那邊坐了會,然後引到觀月軒。
明氏看到四周松柏茂密,環境非常清靜,又主意到雖然有婆子小廝走動,但並無喧譁嬉鬧之聲,不由點點頭。
及至屋裡,見一應擺設與先前的倚水閣如出一轍,不同之處唯有這裡地方大,格外多了座博古架,架上林林總總地擺著許多瓷器玉石。
其中便有養著粉色蓮花的那對鈞窯出的天青色碟子。
明氏很著意地看了眼,鈞窯的瓷器很有名,釉面光滑,碟身流暢,而這隻看著品相比市面常見的要差一些。
按理,任何一家重視聲譽的瓷窯都不會讓這種略有瑕疵的成品流出去。
楚晴見明氏注意這個,悄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