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應該由文氏這個嫡母出面,可文氏自楚晚過世後腦子就有點瘋瘋癲癲,而且她素來沒把楚暖看在眼裡,誰知道能說出什麼不著調的話來。
謝姨娘是生母,但哪有姨娘出門做客的?
王氏還在月子裡,楚晴也不成,挺著大肚子……
唉,少不得還是要她親自跑一趟,明氏扶額,應該早點把施家姑娘娶回來,這樣四房院有人打點,她也多個幫手。
明氏靜思片刻,讓桂圓收拾出一大包藥材來。
當天夜裡,楚晴也知道了楚暖早產的訊息。
周成瑾沒敢說當時情形如何地駭人,楚暖生完孩子差點沒了氣,連灌了三碗參湯才吊出一線生機,也沒說明遠侯府沒來得及準備奶孃,孩子只能喝米湯。
更沒說魏明俊一下子發了威,連夜審問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好幾人打得只剩半條命。
楚晴只當是楚暖自己不小心,並沒有往深裡想,聽說明氏要去明遠侯府探望楚暖,也叫問秋收拾了幾樣藥材和幾身親手縫製的嬰兒衣衫,又選了塊碧玉雕成的西瓜送給小嬰兒。
周成瑾尋個藉口找到問秋,吩咐道:“找尋歡再備些禮,你帶四個婆子去,回來後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自個兒掂量著些。”
問秋連聲應了。
第二天,問秋在門外看到一大車東西和四個威武雄壯的婆子差點傻了眼。知道的以為是送洗三禮,不知道的還以為去耀武揚威專門找茬呢。
直到到了楚暖的住處,問秋才明白周成瑾的用意。
屋子裡滿是藥味與血腥氣,許是想散味兒,靠北開了半扇窗,冷風呼呼地往裡吹,可屋子只點了個尺許大的火盆,並不比外頭暖和多少。
炭還不錯,聞起來像是銀霜炭。
床靠在南面,拉著厚重的簾子瞧不清楚暖的模樣,只看到她陪嫁的丫鬟梧桐在床邊默默地掉眼淚。
明氏站在正當間的地上,臉色鐵青,旁邊有個二十出頭的婦人正一臉尷尬地解釋著什麼。看樣子應該是魏夫人嫡親的兒媳婦,魏大奶奶。
引問秋過來的婆子硬著頭皮介紹,“是沐恩伯府周大奶奶身邊的管事,來看望二奶奶。”
問秋先給魏大奶奶行個禮,又對明氏福了福,“夫人,我家奶奶聽說五姑奶奶生產,特地吩咐過來瞧瞧,順便帶了些補身體的藥。”揚揚手,“拿進來吧。”
四個婆子顫顫巍巍地進來,每人手裡一隻大箱籠,把屋子擺得滿滿當當。
別說魏大奶奶吃驚,就連明氏也嚇了一跳。
問秋讓婆子將箱籠挨個兒開啟,指著頭一隻箱籠道:“這是養氣補血的藥材,川貝天麻三七益母都有,其中有個紅錦盒子裡盛了枝老參是大長公主賞的,”指著第二隻,“是我家奶奶做的衣裳,另外幾匹布給小少爺裁衣裳穿,都是新出的細軟料子,管保不硌著小少爺嬌嫩的面板……”
四隻箱籠都介紹完,有個婆子大著膽子道:“我瞅著這邊缺個火盆,要不回去稟過奶奶送一隻過來?”
魏大奶奶已經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不用,不用,”回頭朝身邊丫鬟斥道,“還不再去搬個火盆來。”
明氏看著滿地箱籠唇角噙一絲笑,心裡暗悔,早知道也該多帶幾人,多拿點東西過來。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還真以為國公府的姑娘是任人搓圓搓扁的。
魏明俊已經查出來了,水是丫鬟特意趕在楚暖回來前潑上去的,不但有冰裡面還摻了油。丫鬟說是偷懶,不願多走幾步路把刷鍋水倒在哪裡了,可明眼人都清楚,若沒有魏夫人在背後撐腰,哪個丫鬟敢這麼大膽?
而且楚暖寶貝肚裡的孩子,平常總是小心翼翼,天黑之後基本不出門。魏夫人為了製造這麼個機會,借了魏大奶奶生辰,非把家宴拖到那麼晚。
要不是明懷遠親事著實難為,明氏真不想再跟這麼戶人家結親。
明氏沒多停留,囑咐梧桐幾句就告辭離開,問秋也跟著辭別。
出了門,明氏瞟一眼那四個婆子笑問:“是晴丫頭想出的促狹主意?”
問秋笑著回答:“回夫人,是大爺吩咐的,大爺怕奶奶多想沒敢跟奶奶說。”
明氏想起楚晴的肚子,點點頭,“回去好生伺候你們奶奶,記得早點準備好穩婆和奶孃,別事到臨頭什麼也沒有……就說暖丫頭一切都好,頭一胎都這樣,做完月子就養回來了。”
問秋深知其中干係,連聲應了,回到觀月軒果然按照明氏吩咐回得話。
楚晴又問起孩子怎麼樣,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