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瑾厭惡地看著他跟太子如出一轍的斯文笑容,沒好氣地說:“我可不敢喝孫二爺的酒,免得被人賣了還不知道。”甩一甩袍擺,大步走了出去。
要說太子對於女童的特殊癖好讓人覺得噁心,孫月庭的所作所為則讓人覺得可恨與可怕。
恐怕太子也想不到在背後給了自己致命一刀的就是天天跟隨他的孫月庭。
看到周成瑾避若蛇蠍的態度,孫月庭也不惱,對著他的背影,仍是和和氣氣地說:“周大爺既然有事,那就改日再約。”
直到周成瑾遠去,孫月庭才收回目光,信步走到小夥計面前,拿出一塊碎銀,在手裡掂著,漫不經心地問:“這位周大爺經常來?”
小夥計笑呵呵地回答,“有時候來得勤,三五天來一回,有時候則十幾天來一次。應該算是經常來。”
孫月庭滿意地將碎銀丟到小夥計掌心,又問:“他都跟誰一道來?”最好是二皇子蕭文安,這樣就能再做個套兒,把二皇子拉下馬。
小夥計仔細捏了捏銀塊,收進口袋中,答得非常痛快,“周大爺多是自個兒來,今天是跟魏二爺一道來的。”
孫月庭點點頭,叮囑道:“以後給我上點心,看他都什麼時候來,喜歡在那間屋子,跟誰一道來,打聽清楚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好嘞,我聽爺的。”小夥計毫不含糊地應了,待孫月庭上樓,轉身告訴了掌櫃,“忠勤伯府的孫二爺打聽周大爺。”將適才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說了。
掌櫃捋著鬍子笑笑,“你倒是得了個美差,行啊,以後就這樣給他回話。”
且說周成瑾打馬飛奔到衛國公府,剛要拍門喊人,忽地想到自己進去也見不到楚晴。即便僥倖見到了,這樣貿然詢問,也是對她極大的不尊重。
而且要是讓別人撞見,更是有嘴說不清了。
念頭一閃,復飛身上馬,回到沐恩伯府,衣服沒顧得上換,徑自往二門裡走,不巧迎面碰上了沐恩伯周禕。
周禕厭惡地看了眼他的緋色衣衫,問道:“毛毛糙糙的幹什麼去,怎麼就不能學學阿瑜,好歹也十八歲,該有個正經模樣了。”
阿瑜全名周成瑜,是周禕嫡妻高氏所生的兒子,只比周成瑾小半歲。
周成瑾淡淡一笑,“我有事跟祖母商量。”
“你祖母年紀大了,上了年紀的人最怕煩躁,你別總去打擾她,要是閒著沒事就多讀點書,你看阿瑜,後年就要準備鄉試了。”
十八歲,後年二十,二十歲才開始童生試,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楚晟現在才十四,已經有了秀才功名。
周成瑾譏諷地笑笑,“那我就祝阿瑜高中,最好能連中三元。”
周禕看出他笑容裡的諷刺,氣道:“不管阿瑜能不能高中,他有這個進取的心就好,你呢?天天就知道章臺走馬尋歡作樂。”
小廝尋歡在旁邊呆愣愣地站著,冷不防聽到自己的名字,還以為沐恩伯有事吩咐,急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小的在。”
周禕直直地看他兩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尋歡。”
周禕又看向另外一個,“你呢?”
“小人作樂。”
“尋歡作樂,看你取的這名字?”周禕伸手虛點著周成瑾的腦門,“上次起個尋花問柳,這次改成尋歡作樂了,周家的門風都讓你敗壞了。”
周家還有門風嗎?
別侮辱門風這個詞了。
周成瑾譏笑著糾正,“父親想必記差了,尋花問柳是兩個大丫鬟的名字,這兩個小廝先前叫知書達理,父親嫌名不副實,兒子想了許久終於想到這兩個切合實際的名字。人生在世,豈不就要尋歡作樂嗎?父親要是覺得不好,兒子再改就是。”
周禕氣得紅漲了臉,喝道:“滾!”
周成瑾撣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大搖大擺地進了二門,走到樂安居,正看到淺碧抱了白貓走來。
淺碧行過禮,兩人一道進了院門。
和靜大長公主接過白貓,作勢打了兩下,氣道:“整天就知道往外跑,是不是看中那邊那隻大黑貓了?要想結親也不難,得告訴主人才成,自個兒瞎跑一通,誰搭理你是誰?”
周成瑾聽著皺了眉頭,“祖母是說貓還是說孫子呢?”
大長公主樂呵呵地說:“誰心裡有鬼就說誰……你當真看中人了?是哪家的姑娘?”
周成瑾吱吱唔唔地張不開嘴,片刻才道:“衛國公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