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裡寫了什麼?拿來我瞅瞅。”她顛顛地小跑至他身側,倚著他的手臂看向他手裡的信箋。
泛了黃的信箋上以簪花小楷寫了幾行字,字跡清秀,筆鋒利落。
“吾愛允禮:
展信佳。
如今大約已過了百年歲月,不知你能否適應外頭的風雲鉅變。
我自知罪孽深重,惟願你能另獲新生,也不枉我苦心孤詣數十年。
另附上永生花一朵。我窮盡此生只煉出了這一朵,望珍之。
我欠你的,如今可還清了?
梅留於霜雪七日之夜”
書玉低聲將這封簡訊念了一遍,腦中卻彷彿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
這封信……應該是梅的手書,且是一封寫給愛人的手書。
她在百年前寫下這封信,又打算給誰看?難道她已預見到,她的愛人會在數百年之後來到這個地方,並讀到這封信?
書玉只覺得荒誕,人死燈滅,怎麼會有人活了千百年之久還不隕滅?
就算被種上了那所謂的南域蠱蟲,也是喪失神志的活屍,怎麼可能看得懂信上的字?
突然,她心裡一咯噔。體內帶有蠱蟲且神志清明的,眼下便有這麼兩位現成的。
一個是她家的斯文敗類,被mr。 x改造體質,又被禮宮秀明強行喚醒蠱毒,卻又奇蹟般保留了全部神志。
另一個則是身份成謎的禮宮秀明,天生帶著母蠱,實力深不可測,亦同樣神志清明。
辜尨不過而立,斷斷不可能與數百年前的巫女有什麼感情牽扯。
那麼可能性最大的,只剩下那個不知活了多少年歲的……禮宮秀明?
書玉只覺得心神震盪。這個猜測實在是太大膽了,她原以為禮宮秀明與mr。 x一般,比他們多活了幾十年而不顯老,卻不曾想那位大人可能已獨自走過了數百年的歲月。
當年與梅有糾葛的,不過一個頤順王爺,再一個清帝。
難道禮宮秀明便是其中一個的真身?
“不過是一封酸唧唧的信,你為何有這麼大的反應?”辜尨攬過小妻子,將她眉目中的震顫和掙扎盡收眼底。
“你說……”書玉喃喃,“這地宮裡儲著的,有沒有可能不是禮宮秀明祖宗的棺槨,而是禮宮自己的?”
辜尨一愣。
書玉抖著嗓子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末了又添了個疑問:“梅在信中說的那朵‘永生花’應該就是琴棺裡的那朵了。可是史冊上載,南域巫女培育了一朵可助人長生不老的‘永生花’給了清帝……”
梅一生只得琴棺內的一朵永生花,那麼當年獻給清王朝的又是什麼?
那個謎一樣的女子,掩蓋了真正永生花的下落,而將它藏在這裡留給了她的愛人?
辜尨擰緊了眉頭,當即下了決斷:“既然這朵花這麼重要,應該是個好東西,我們帶著吧。”說罷卷吧卷吧紅綢,準備將裡頭的異花扛走。
書玉瞪了他一眼:“這是南域巫女留給她愛人的,你拿走了像什麼話啊。”
男人笑得痞氣:“誒,誰能說得準她愛人就能找到這裡來?況且既然我們能觸動機關,被引到這間墓室,這說明我們與墓主應是有緣的。緣起緣滅不過舉手投足間,如今我們將永生花帶了出來,誰說不是為墓主牽了一道新的機緣呢?”
大約他只要憑藉一張嘴便能走便全天下,單這一點書玉是甘拜下風的。
正要埋汰他幾句,只見原本合上的小門被一股大力砰地撞開。
門外衝進來個細高個的人影,笨拙地邁動大腿往這裡挪來,一邊挪動一邊用帶了哭腔的機械嗓子喊道:“大人……祭祀大人……您可回來了……”
辜尨本已條件反射地將書玉護在身後,愣是被眼前這個行動如蝸牛般的不速之客弄得呆了呆。
更叫他吃驚的是,蝸牛身後探出了個熟悉的人影來。
“我說,你們二人是在這度小蜜月還是怎的,不知道我和小狼崽子在上頭急得抓耳撓腮啊?”韓擎沒好氣的聲音在靜謐的墓室內炸響。
書玉驚喜地轉頭:“韓擎?你怎麼在這裡?珪呢?”
韓擎答:“我順著機關跳下來的,小狼崽子守在洞口等我們上去呢。”
辜尨理都不理韓擎的貧嘴,只一個抬腿擋住那蝸牛的攻勢。唔……腳感不大對,這蝸牛是木頭做的麼?
韓擎手忙腳亂地過來架開辜尨的鐵腿:“使不得使不得……你要是把她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