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產子風險極高,等同於一道生死關口,否則秦驕陽也不會那麼鄭重其事了。轉念一想,玲瓏自幼習練武技,身體素質向來上佳。雖身處海島,諸般物事應有盡有,所謂孕期營養根本不是問題。但只要孩子沒有出生,誰都不敢打那個包票,一切都是未定之數。
心急火燎的趕到砣磯島,已是黃昏日落,幾近掌燈的時分了。在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下,遠遠望見玲瓏與白燃冰都挺著大肚子,在各自身旁兩位侍婢的攙扶下,正在居所院內散步閒談。
為免驚擾到兩名大腹便便的孕婦,楊致將身邊的兵丁趕開,輕咳一聲,笑容滿面的徐徐走進院內。
先前雖已有過承諾,但楊致的到來,還是給了玲瓏一個不小的驚喜:“夫君?夫君!你……你怎地真的來了?!”
白燃冰笑道:“侯爺是何等樣人?姐姐,我就說嘛!侯爺說過會來,就一定會來的!——侯爺,小女子多有不便,恕我不能見禮了。”
“不必客氣。無妨,無妨!”楊致連忙趕上幾步,扶住玲瓏道:“小心一些。天已擦黑,我們還是進屋說話吧!”
進屋之後,楊致的心才剛放落,重又懸起。從秦驕陽的婚期推算,白燃冰與玲瓏的產期理應相隔不遠。左看右看,怎地玲瓏的肚子足足比白燃冰大了一輪還不止?同是產期相近的孕婦,有所差異,本屬正常。可……可這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寒暄之間,據稱秦驕陽過得幾日也會放下手頭一切事務,登島前來陪伴。白燃冰十分識趣,坐了不到盞茶功夫,便以犯困為由,起身告辭。
玲瓏不顧貼身侍婢香菱與楊致的強烈反對,執拗的捧著碩大無比的肚子,親自為楊致張羅晚餐,揀拾換洗衣物。
一句淡淡的唸叨,令自詡心如鐵石的楊致瞬間淚如泉湧:“夫君,我知道你很忙。成日奔波勞碌,又不比在長安自家府裡,有人噓寒問暖。我們自從結為夫婦,聚少離多。平日我就是想要伺候自家男人,都沒有太多的機會。”
“夫君,我即將臨盆,我們的孩兒一旦出世,我便愈發不方便照顧你了。我……我不知道你此番能逗留多久,能為你多做一回便是一回。這樣的話,我也會感到心安。——香菱,記得囑咐廚房,夫君食量寬大,尤喜肉食,讓他們多做一些!”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楊致痛徹心肺的是,玲瓏至今還未登過楊家的門,依目前之勢,什麼承諾都給不了她!
楊致對玲瓏肚子過於碩大的擔心,純屬多餘。
八月初二日一早,玲瓏開始腹痛,身下見紅。至午後未時初刻,居然誕下一對龍鳳胎!先是生下一名女嬰還不算完,幾名穩婆仍在大喊大叫:還有,還有!使勁,使勁啊!不到盞茶功夫,玲瓏又順利產下一名男嬰。
任何詞語都不足以形容楊致的興奮。焦急等待了半日,在產房外踱了上千個來回,聽說母子平安,當即衝入看望兩個孩子。
玲瓏臉色慘白,淚流滿面,對楊致囁嚅道:“夫君,都有了!這一回咱們兒女都有了!”
兩個孩子的名字是早已取好了的:姐姐名叫楊玲,弟弟名叫楊瓏。
楊致如癲似狂的叫來江城璧,吩咐道:傳令下去,務必將夫人一胎兒女雙全的傳遍諸島。駐守諸島的所有將士,一概大宴三日,人人賞銀一百兩!
楊致壓根就沒有意識到的是,生孩子在這個年代能夠產生巨大的心理衝擊力。不僅是山東外海諸島的數千部眾,還有各地海關分署的諸多屬下,都已在心目中尊奉楊致為無可替代的令主。子嗣興旺,香火繁盛,乃是咱家令主的本事啊!
江城璧是玲瓏的舊部,郡主一胎龍鳳俱全,他比誰都感到欣慰。但楊致沒有意識到,江城璧卻是意識到了,而且楊致這道諭令價值不菲。已然賀喜多次,便不贅述,直言道:“侯爺大喜,但這番花費,委實不小啊!”
楊致平時在財務方面要求極為嚴格,所有賬目必須清楚分明。聽江城璧這麼一提醒,立馬回過神來,不能壞了自己定下的規矩。眼睛都不眨的掏出一大把銀票,數都不數就塞給江城璧:“這是我的私家事,不涉公賬。這些銀票你先用著,多退少補!”
江城璧早有算計,按照楊致的吩咐,不僅可能攪亂諸島將士現在遵循的正常秩序,而且至少需要二十萬兩以上的花費。楊致從不缺錢,江城璧接過一把銀票粗略一看,起碼不下五十萬兩,這才放心的領命前去安排。
外海諸島數千部眾,沾了楊致的喜氣,盡皆笑逐顏開,唯有熊展悶悶不樂。
這日晚間,熊展與英娘夫婦二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