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
皇帝冷哼道:“此事朕自有主張,無需張卿cāo心,勿再多言。”
二人告退之後,張謙臉sè如常,並無半點惶恐不安,嘴角隱隱還掛著一絲的笑容。王雨農卻是微微搖頭,眼神中多了幾分鄙夷:此人好深重的心機!
張謙出身貧寒,是大夏有名的能臣幹吏,其經歷本身就是一部活生生的草根士子教科。他是現任大夏皇帝登基之後的第一批錄用的科考進士,年僅二十就入仕為官。由最基層的八品縣丞一步一步幹起。在官場打拼了二十餘年,剛剛年過四旬就官至戶部尚。百萬夏軍長年對外征戰,負責後勤保障的戶部尚乃是諸多部院中頭一號苦差事。然而在張謙任內,國庫幾無過夜之銀雖是常事。卻從未扯過皇帝的後腿,也從未向皇帝訴過苦,因此極得皇帝賞識而擢升入閣拜相。
這麼一位官場資歷無比紮實的仁兄,早已打熬成了人jīng裡的人jīng,誰敢說他經驗不豐富?誰敢說他缺乏政治智慧?皇帝這般對待二王是何用意,誰敢說他會看不出來?可他就是要說。
皇帝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自會有專職內侍載入起居注。張相諫言皇帝善待二王之事,相信不久之後便會滿朝皆知。且不說一根頭髮都沒少就已坐收敢於直諫之名。寧王與康王無論將來誰做了皇帝,都不會埋沒他張相這個人情的。
現今內閣宰輔有七位大學士,除了徐文瀚之外,只有張謙尚未過知天命之年。正是一個政治家的黃金時期。首輔王雨農與次輔吳青原都已是年過七旬鬚髮蒼蒼的老人了,很快就要給年輕人騰地方了。若說張謙沒有一點想法,反而是不正常了。最不濟也只不過是被皇帝斥責幾句罷了,立足現實,著眼長遠。很划得來啊!
抱有為前途打算的想法的人,張謙絕不是第一個。
是人就知道,呆在館驛裡的兩位爺中的其中一位就是未來的皇帝。大夏律並無明文禁止朝臣官員互有私交往來,為了將來的rì子好過一些。現在冒點無關痛癢的小風險還是值得的。在觀望了兩三rì、仍無召見二王的聖旨頒下之後,朝中文武便陸續有人前往灞橋館驛拜望相迎了。只不過無一人敢身穿官服,且品級不高、多在五品以下、年齡罕逾四旬者佔了絕大多數。
趙當與趙敢羽翼已豐。都是統率重兵打得對手沒有還手之力的人物,豈會是等閒之輩?奉召回京就是為了爭儲而來,身邊怎會少得了心腹幕僚謀士?心知一同抵京的小花招玩砸了,觸了皇帝的黴頭。沒準爭儲的考驗從這一刻就開始了,誰沉不住氣誰他媽簡直就是傻子!
所以二王十分默契的不急不躁,耐心等待皇帝降旨傳召。而前往灞橋拜望相迎的官員們,無一例外的都吃了閉門羹。雖然各自遣了身邊的管事主簿出面支應,但連拜帖都不收,只乾巴巴的撂下一句“我家王爺不見外客”,連一句象徵xìng的答謝都沒有:開玩笑!連皇帝老爹的面都沒見著就吃了癟,你還敢在館驛接見朝臣?籠絡人心的下半句,通常是圖謀不軌!
皇帝將兩個兒子扔在灞橋館驛足足晾了五rì,直到第六rì一早才下旨:命文淵閣大學士王雨農、樞密院太尉陳文遠出城迎接兩位皇子,恩准二人使用親王鑾儀,即刻入宮見駕。
王雨農與陳文遠分列文武首席重臣,明旨許用親王鑾儀招搖過市,皇帝算是給足了兩個兒子面子。甩了耳光再給一顆甜棗,原就是皇帝玩得爐火純青的拿手好戲。
出宮途中,陳文遠嘆道:“雨農,不瞞你說,老夫是認同前rì張相諫言的。憑心而論,兩位皇子確是為大夏建有大功之人,不管皇這般料理是何用意,都稍做過了一些。”
王雨農噓聲道:“文遠慎言!皇實乃一片權權愛子之心,難道還要我為你逐字解說麼?此前兩位皇子手握重兵,麾下千軍萬馬,確然威風無限。皇晾了他們幾rì,正是為了消磨他們銳氣,讓他們收一收傲氣。須知今時不同往rì,這裡是長安!在考量二王的心胸器量的同時,也是為了提醒他們,rì後在廟堂之的處境,未必會比領軍征伐輕鬆多少!
“還有一節,可知皇為何命你我二人前去相迎?皇知道兩位王爺誰都不是省油的燈,不想讓他們甫一入京就與朝中重臣私相勾連。你我是什麼人?官至極品,行將致休,都是黃土埋到脖頸的人了,還有何yù何求?”
陳文遠笑罵道:“你這老貨!老夫不過是嘆了口氣,就招來了你那麼多話。老夫好歹帶兵打了一輩子的仗,若真是個直腸子傻瓜,焉能活到如今這把年紀?”
旋即正sè道:“你可知道,皇為何命你我二人今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