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的拔馬繞道往衛府方向徐徐而行。剛走到街口,就遠遠望見有四個全副武裝的內廷侍衛標槍一般杵在大將軍府門外。可想而知,整座衛府內外已被盯得死死的,恐怕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無論衛府是多麼恢宏軒闊,五星級的監牢難道就不是監牢了麼?可憐的衛大將軍其心已死,身仍在囚。
心下湧上一股難言的倦意,遙遙一望之後並不近前,調轉馬頭徑直回了府,已到天色擦黑的掌燈時分了。
侯府門前一角停了兩輛馬車和厚絨暖轎,五六個身著僕役服色的漢子擁在一處,一邊搓手跺腳的取暖,一邊在小聲議論著什麼。
自家老爺子“隨和可喜”的名聲長安滿城皆知,只要你口袋裡的銀子過得硬又多得沒處花,想要享受一番在飛虎侯府邸與楊老太爺一起玩鳥、鬥牌、賭錢、同桌吃喝的“殊榮”,老爺子向來是三教九流來者不拒。粗略看去門前車馬並無稀奇之處,是以楊致也不以為意。
孰料剛一進門,楊致便不禁心生疑竇。因為阿福滿臉賠笑的一溜煙快步走近前來,顯然業已一意等候多時。所謂看大的眼睛吃大的口,如今阿福見過的王侯將相多了去了,若非得了足以令他心驚肉跳的好處,怎會這般賣力?
“少爺,您可算回來了您辛苦了,辛苦了哎呀,您是不知道啊,有兩位貴客已在府上恭候您多時了……。”
“少廢話來的都是些什麼人?”
“……小人也不認得,以前從未見過。只說一位姓黃,一位姓郭,自午後申時初刻時分就來求見,一直等到現在。也真是難為那二位先生了……。”
楊致一聽是姓黃姓郭,立馬就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了。沒好氣的斥道:“你給我閉嘴死一邊去”
進門定神抬頭一看,自家老爹的德性並沒比阿福好到哪兒去。前廳燭火通明,老爺子楊炎平素極少一本正經的在前廳接待訪客,此刻卻紅光滿面的高坐廳上,陪著兩位陌生的訪客談笑風生。前廳地上,擺著兩口醒目的黑漆大箱子。從老爺子如此之高的接待規格來看,除了滿滿兩箱金銀珠寶還會是什麼?
楊炎在隨兒子舉家遷居長安之後,見過的世面也多了,心裡頭對兒子是七分愛三分怕。見楊致進了門,連忙招呼道:“致兒,這位黃先生與郭公子已在府中侯你多時了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你們聊,你們慢慢聊啊黃先生,郭公子,老夫失陪了”
楊炎雖然嗜財如命,頭腦尚算活絡。兒子一大清早就出了門,直到這個時候才回來,且臉色不愉。別說與兩位訪客打招呼,甚至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心知這注橫財不是那麼好拿,所以就此腳底板抹油閃人算了。
兩位陌生的訪客有一位身著牙白皮袍、年歲約四十出頭、長鬚拂胸的中年人,另一位則是身著玄色長衫、一副古銅色面龐的年青男子。齊齊起身對楊炎躬身一揖:“我等叨擾了楊老太爺,實感慚愧多謝老太爺盛情相待”
爾後才向楊致抱拳見禮道:“小人黃繼德,乃咸陽罪囚黃繼先胞弟。小人郭開,金城罪囚郭培乃是家父。小人見過侯爺冒昧登門求見,萬乞恕罪”
楊致打量了二人一眼,不禁暗贊。二人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三言兩語之間既自我介紹了身份,又點出了因何而來。二人衣飾普通容貌平常,卻極顯精潔幹練。毫無半點暴發戶的做派,頗有世家大戶精英子弟的風範。
楊致也不講什麼虛假客套招呼他們落座,只略一點頭算是回禮。徑自隨意開啟一口黑漆箱子,登時整個侯府前廳都燦然生光:居然是滿滿當當的一箱金條,兩大箱黃金應該不下於一萬兩無怪乎號稱咸陽與金城兩地堪與秦氏比肩的財閥
“侯爺,些許俗物只是我兩家的進門薄禮,不堪入眼,讓侯爺見笑了……。”
進門薄禮?楊致不由連連冷笑:想拿黃金來砸我是吧?若是區區幾萬兩黃金就能擺平你們那破事的話,皇帝還是皇帝麼?老子還是楊致麼?抬著兩大箱黃金招搖過市,是想給誰看?……難道你們不能多用一用腦子,就他**的不會摺合成銀**?
面無表情的一擺手,截住二人的話頭挑明瞭道:“二位為何屈尊來訪,大家心照了,無須多話。恕我直言,你們真是太看得起我楊某了。我雖蒙皇上錯愛,卻無職無權,從未參政、干政。茲事體大,天威難測,如今太子一案尚未審結,我縱然願受二位之託,在皇上面前為你黃郭兩家求情,也不得不先摸一摸自己脖子上這顆頭顱是不是長得還牢靠。你們的厚禮我唯有心領,委實愧不敢受。不是楊某狂妄,我敢說眼下放眼整個長安城內,沒有一個人會有那個狗膽,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