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房舍間便無處不可設伏。無疑將會更加難以應付。楊致當下不再遲疑。只作恍若不覺一臉泰然地夾在人群裡下了樓。回去地路上倒是胸前灼熱漸散。在堪堪天黑之時邁進客棧。卻又愈顯滾燙。楊致至此已可斷定。對方不止一個而是不少於四人地一夥。並且已在客棧留有人手守株待兔。
在斬鬼地那種偏僻野店殺人雖然方便。但對手絕對不是為了來送死。他們同樣也不會有太多顧慮。此番投宿地客棧地處濟南鬧市。相形之下。對方不便公然下手。在不願與之過分糾纏時也更容易脫身。
楊致當然不會因為察覺到有人要殺他就吃不下飯。大大方方要了酒菜吃了個滿飽。才若無其事地起身回房。慢慢悠悠來到房間門前。並不忙著開門。在及膝高地門縫處輕輕抽出一根毫不起眼地小木屑。湊到鼻子下聞了聞。泛起了一臉不可捉摸地古怪笑意。重重咳了兩聲推開房門。還是不急著進去。在門外裝模作樣地撣了撣長衫上地灰塵。這才移步進房。
徑直走到房中地圓几旁。不經意地挪開面前地墩凳。給自己倒了杯茶。作勢欲喝時卻突然中途轉向。連杯帶茶猛地潑向房梁。順勢將墩凳往上大力一腳踢出。隨即閃電般彈身滾到床上拔出了單刀!
就在楊致出其不意驟然發動地同時。潑灑地茶水濺上房梁竟是青煙直冒!隨著一聲悶然驚呼。只聽得嗤嗤作響。圓几上瞬間便滿布藍芒閃爍地細密針雨。一個黑衣蒙面人緊跟著從房梁疾衝而下。手中寒光閃閃地長劍如離弦勁弩一般向楊致當胸刺落!無奈黑衣蒙面人勢若雷霆地必殺一劍。卻生生迎上了勁風襲面地墩凳。身形為之一滯。在墩凳四碎而散地一剎那。楊致地刀鋒已經比住了黑衣蒙面人地咽喉!黑衣蒙面人居然仍未就此放棄。接連做了兩次努力嘗試。試圖擺脫咽喉下地致命威脅。卻只在脖子上留下了兩道鮮血汩汩地刀痕。心知除了自殺之外。再作掙扎亦是徒勞。只得就此放棄抵抗。凌厲地眼神中並無面對死亡地恐懼。只有猶自不敢相信地驚訝。
“說句老實話,今天我應該由衷感到慶幸。”楊致嘖嘖讚道:“閣下靜若處子矯若遊龍,心細如髮又兇狠果斷,下毒、暗器與必殺一擊環環相扣,實在是我有生以來經歷過的一次策劃最為精密的刺殺!”
黑衣蒙面人無聲的棄劍昂然而立,緩緩閉上了雙眼。
“看刀!”楊致詭異地一笑,誇張的一聲大喝,黑衣蒙面人情不自禁的緊閉雙眼往後一縮。不想楊致竟是須臾不停地猛然將他擊倒。徒手將他兩條胳膊卸落脫臼,兩腿的踝骨也是照此如法炮製。
黑衣蒙面人猝不及防之下無從反抗,眼中已滿是驚疑之色。雖疼得冷汗直冒,倒也頗為硬氣,只是一聲不吭咬牙忍住。
“老兄,你別這麼看著我。”楊致不慌不忙的回身搬了凳子在他面前坐下。重又將刀鋒架上他的脖子,像拉家常一樣笑道:“你貌似視死如歸,其實卻並不想死,否則儘管把脖子直接往我刀上湊就是了,何必非要等我來動手?我沒別的意思,是人就會怕死,我也一樣,所以你一點兒也不丟人。”
“既然你不想死,那我們不妨好好談一談。老兄有這樣的心計與身手。又憋著勁兒一心想要我地命,我也只好暫時委屈你了。如果你實在不願與我交談地話,我絕不勉強。反正留著你也不會浪費。等你另外幾個夥計趕來的時候,用你擋一擋暗器刀劍什麼地也是好的。”
黑衣人的面巾仍未揭下,大概是頭一回碰上像楊致這麼個怪物,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默然半晌,悶聲答道:“我自出道以來,今日還是第一次失手。栽在像你這樣的人手上,我也無話可說。你想談什麼?行有行規,如若你想問出我受何人指使,就請免開尊口。”
“在我們開始交談之前。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楊致隨手用刀在他臉上拍了拍,嘲諷的笑道:“我這是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不是在求你。我沒有半點求你地必要,你也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如果你不想死,我問什麼,你就必須說什麼。”
黑衣蒙面人聞言一聲冷笑,把頭扭向一邊。
楊致滿不在乎的道:“怎麼?你不信?你放心,我不會用那些嚴刑逼供地野蠻手段。那太過費事,也顯得我低能。既然你不願合作。那你是死是活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如果我把你四肢打斷卸了下巴,恐怕你想自殺都不能了吧?然後再把你全身扒得光溜溜的掛在濟南城樓上,你倒是猜猜看,會不會有很多人爭相觀看?”
……這就是你說的不野蠻的手段?黑衣蒙面人不禁激憤欲死,顫聲道:“你?!你……你不是人!……你到底想問我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