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修應道,自出門去準備。
“多謝穆兄。”端商向穆虞揖道。
“穆某多承端兄之情,只是盡些綿力罷了。”穆虞道,“只是這位俠士的金索,不知該如何解得?”
“想必還要尋那位白衫的公子來解一解了。”端商道。
“那位白衫公子應當還在這立陶城中,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命人去打聽,尋得他來解了便罷了。”穆虞道。
“有勞穆兄。”端商道。
“我的事,你謝他什麼,我自會謝來。”黑衣人卻向他瞪了一眼道。
“皆因師兄之故而使俠士落此困境,穆兄能援手俠士,端某理應相謝。”端商道。
“你這人,真是個呆子。”黑衣人道。
“還未請問俠士尊姓大名?”端商道。
“別囉裡囉嗦的,我叫燕楚。”黑衣人道。
“燕俠士,失敬。”端商向他拱手道。
何昭曄自外進來向穆虞拱手道:“公子,已另要了房間。”
“好。”穆虞點點頭,轉向尚坐於地上的黑衣人道,“燕兄可去歇息嗎?”
“我被捆得跟五花肉似的,萬一再碰上壞人怎麼辦?”黑衣人卻扭頭道。
聞他如此小兒般言語,穆虞、何昭曄等不禁失笑。
“若燕俠士不嫌棄,便在此與我同住,也好照應照應。”端商道。
“那敢情好。”燕楚道。
“如此,也好。”穆虞道。
小二送了水來,探頭向內張望,何昭曄上前擋住他道:“水放下,去吧。”
小二留下水桶,訕訕去了。
穆虞等也告辭離去。
端商取了熱水,先將何質身上擦洗乾淨,用被子給他蓋好身子,又替他將髮髻重新梳理整齊。
“你對你這師兄,倒像是個孝子。”燕楚嗤笑道。
“師兄與我自小一處玩耍,他待我如手足,我自然亦如此待他。”端商呆望著何質蒼白的臉道。
“那你忙活吧,我可要睡了。”燕楚說罷,倒在地上便閉上了雙眼。
端商將小二添來的被褥在地上鋪好,道:“燕俠士可睡在這裡。”
“罷了,我睡慣了硬床,那個太軟和了不舒服。”燕楚道。
端商只好由他,自己又換了水,將常武的屍身亦擦拭乾淨。
次日,阿修將新衣送來,端商與何質、常武細心穿好。
“可否勞煩你將常兄送回奉治軍中,好與他家人團聚。”端商向阿修道。
阿修應了,抱過常武,自去送來。
端商再與何質擦淨手臉,整理髮束,一切妥當後,拉開門來,卻見穆虞與安青立於門外。
“端兄,可妥當了嗎?”穆虞道。
“皆已妥當。”端商道。
安青已踏步入內,走至黑衣人身側,腕上金環伸出,金光飛還。
黑衣人得了自由,連忙躍身而起,笑道:“總算解了!”
“多謝。”端商向安青道。
安青向他微微點了點頭,轉向穆虞道:“你欠我一個人情,可別忘了。”
說罷自出門而去。
“多謝。”穆虞在後道。
午後,端商僱來馬車,將何質屍身搬至車內放好,便要啟程。
“端兄這是要去哪裡?”穆虞道。
“我欲與師兄同回七情谷,也算了了師父的心願。”端商道。
“端兄簫音可平天下亂世,若再出谷時,可來尋我。”穆虞道。
“端某無意於人間紛爭,只願與師父、師兄永安谷中。”端商道。
“那真是可惜了。”穆虞嘆道。
“此番多承穆兄相助,端商銘記在心,他日若有差遣,可往七情谷尋我。”端商向穆虞道。
“多謝,若真有需要端兄相助之日,還望端兄莫忘今日之情。”穆虞笑道。
“豈敢。只要非是戰亂屠戮、禍亂殘害之事,端某必當盡力。”端商道,說罷向眾人拱手道:“就此別過。”
“保重。”穆虞等亦向他拱手道。
鬱韌並未出來。
馬車方才起步,卻見一個高大的黑影急急跑出客棧門來道:“等等、等等。”
卻是燕楚。
只聽他嘴裡嚷嚷道:“我不過內急去了趟茅廁,怎地就要把我扔這兒了?”
“燕兄,你這是?”穆虞望著他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