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葉子,船上折騰了七八日,他身子漸漸吃不消。
心疼地摸摸他頭,讓陸宴初帶他去休息,豆苗兒親自招待道徵大師。
引他到旁廳喝茶,豆苗兒問他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道徵和尚微笑著說:“去尋一位故人。”轉而問,“府邸戒備森嚴,陸大人是將承郡王接了過來?”
豆苗兒笑不出來,說是“接”,倒不如說是扣押。
坐在旁側,她慚愧地低下頭。身為出家人,道徵大師必定不會贊同他們的做法。上次她最終沒能對承郡王下殺手,那這次呢?
“老衲其實有猜到這一切。”面露了然,道徵和尚祥和的說。
他淺啜了口茶水,眸色澄明。數月以來,邪術將他的心與眼睛都沾染上了塵埃。人間百態,修行就是在紅塵中穿行,然後去感受身邊的七情六慾。他從這件事裡,透過這些人,已經有了萬般體會。離開京城的日子,他慢慢地頓悟,也慢慢地有了決定。
“夫人,老衲明白你秉性善良,不忍對承郡王下手。也知道陸大人情深義重,不肯讓你受屈,所以現在的局面在離京之前,老衲就已經差不多有料到。”
苦笑一聲,豆苗兒抬眸無奈地看他,就算料到,又能如何呢?
明白她的意思,道徵和尚斟酌著說:“其實,老衲這裡還有個不失為下下策的辦法。”
“什麼?”足足愣了半晌,豆苗兒才不可置信地問。她承認她有被嚇到,倘若為陸宴初找有福之人算是下策,那這個下下策究竟有多可怕?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應對道徵大師的這番話。
道徵和尚緩了緩:“說起來,老衲不止一次與夫人提及,除了‘奪福’,曾經盛行的還有另外兩種邪術。這其中的一種與‘奪福’同樣惡毒,且兩者有一定相似之處,‘奪福’是將受害人的福運轉移給當事人,後者是將當事人的疾病災難轉移到被害者身上。從前有位赫赫有名的戰神將軍,他出生不久便被高僧斷言活不過八歲,一生命途多舛磨難重重。這位將軍的母親為續兒命,動用了邪術。沙場征戰多年,將軍傷痕累累,屢次命懸一線,卻都能在閻王爺手上撿回一條命,百姓都說是將軍武曲星轉世,有天神庇佑,所以才能逢凶化吉。”頓了頓,道徵和尚歇了口氣,繼續說,“這世上沒有一具肉體是銅牆鐵壁,將軍再神勇,也不可能承受這麼多重創仍能好好活著。真相只有一個,就是邪術,他一次次度過危機的背後,皆是有人在為他分擔本不該承受的苦難。”
聽得瞠目結舌,豆苗兒震驚地開口:“這意思是說……”
“沒錯,老衲身為出家人,本不該明知此舉不可為,卻向夫人建議這個方法。但經過這麼多的事情,老衲也說不清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對與錯的界線或許根本就沒有那麼清晰。邪術確實害人不淺,可對夫人來說,如果能分擔陸大人身上的苦難,想必是極其願意的,是嗎?”
“當然。”毫不遲疑地頷首稱是,豆苗兒迫切追問,“這樣他們父子就不會有事了對嗎?”
道徵和尚靜靜望著她,搖頭:“若能等福寶長大,他自然無礙。可陸大人與夫人你,便不好說了。”
臉上喜色稍減,但豆苗兒心底仍是高興的。
這個法子怎麼能叫下下策呢?如果一切順利,陸宴初不用迎娶別人,他們也不用傷害承郡王,這明明應該叫上上策才對。承郡王畢竟是皇親國戚,哪怕皇上不予計較,他們也真的不應該剝奪一個無辜的生命。
“大師,這個邪術沒有失傳嗎?什麼時候可以施術?”
道徵和尚溫言道:“說起來一切都是緣分,上次老衲還是從這個邪術的傳人口裡得知陳老三‘奪福’的部分情況,之前離京,我便去找了這位故人。他聽說了你們的事情,倒是願意出手相助。”
聞此,豆苗兒眼眶微溼,顯然是喜極而泣。
“夫人先別高興得太早。”道徵和尚嘆了聲氣,“老衲剛才也說了,只要夫人和陸大人能撐到福寶長大,孩子便不再需要福澤庇護,可承郡王終究是個未知數,他這一生已經與陸大人緊緊相連,若夫人又與陸大人透過邪術承擔苦難,一旦承郡王身上發生什麼事情,你們……”
豆苗兒安靜片刻,嘴角劃過一絲笑意,輕聲答:“沒關係的!”
早已知道她的答案,道徵和尚再無顧慮,他微微一笑,不確定的提議說:“夫人,等這件事徹底結束,老衲想帶承郡王一起去遊歷四方,天高地闊,看得多見得遠,對承郡王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還未定性,困在京城,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