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秦艾詞倒是滿口應下,願意替她前去,此時她一身婦人裝扮,粗布麻衣,綁著頭巾,和一般村婦無異,自小長在大梁宮,也沒有多少人認得她,此時和陳風一起混在軍中很是安全。
士兵都操著欽州口音,作為“青州”人的夫妻倆,應是聽不大懂,遂讓士兵們說話很是放心。二人平日躲在後廚裡,大家外邊說話也不避諱,偏偏陳風卻能將欽州話聽得大概,還一點不惹人注意。
在軍中待了兩日,卻沒有聽到一點有關杜朝陽的訊息,這也讓二人稍稍安心,沒有訊息便是好訊息,只要再拖延下去,援軍很快就到。
然而他們倆卻發覺今日廚房裡多運來了許多火油,外邊也動靜不斷,好像要有大動作,秦艾詞催促陳風出去打聽一番。等陳風回來時,只見他眉頭緊鎖,秦艾詞心中也是一緊,知他有事想隱瞞,遂催問著:“怎麼了,如今你我二人,必須坦言實情?”
陳風猶豫著,終還是說出:“欽州大軍今夜準備燒山。”
秦艾詞大驚,竟是要燒山!遂驚撥出聲:“瘋了麼!”
“聽說,是有人逃出山去了,欽州軍的統領覺著夜長夢多,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欽州軍的統領是誰?”如今杜正風被陛下困在建安城中,那如今統領十萬欽州軍的倒是是誰?
陳風沒有答話,二人在軍中只活動在後邊,根本沒機會到前面大帳裡一探究竟。秦艾詞抿唇,欽州大軍接連找了兩日,都沒尋見杜朝陽一行的蹤跡,怕是已很不耐煩了,如今正是深秋季節,山上樹木枯榮,澆上火油後定是一點就著,若是真的成片地燒下去,躲在山間的杜朝陽一行,便真是沒有活路了。
“不行,要趕緊找到朝陽,否則很是危險啊!”算算日子,援軍也就一兩日後便可以到了,但必須先過了今夜的危機,秦艾詞看向陳風:“你跟著將軍多年,應該很是清楚將軍的行事作風,可否有把握在山中找到將軍?”
陳風咬著唇,並不敢篤定,只道:“屬下可以一試,但,屬下不能離開夫人身邊,夫人一旦遇難,屬下難辭其咎。”
“我與你一起。”秦艾詞說著。
陳風卻是猶疑,思慮許久,才是點頭,如今的形勢,只能如此。
…
大夥兒忙著準備燒山,廚房裡突地少了倆人,一時也引不起大家的注意,穿著欽州的軍服,一路上也算暢通。黃昏時分總算平安出了軍營,偌大的山中,危機重重,一個不慎便容易走失,秦艾詞緊緊跟在陳風身後,陳風雖是第一次入山,山中地形卻靠著之前樵夫的描述,能掌握大致方向。
偶爾碰見搜尋的欽州軍隊,藉著對地形的巧妙利用,也算順利躲開,然而愈走到山中腹地,道路愈不明朗,手臂,雙腳被藤蔓劃傷幾次,秦艾詞也不覺疼痛,大步跟著陳風,不敢停頓。
突地,陳風頓下腳步仔細聆聽了會兒,秦艾詞也跟著安安靜靜聽著,然而除了風吹樹葉的吱呀作響聲,和偶爾傳來的一些動物鳴叫聲,再無其他。
可陳風的模樣顯然是察覺了不對勁,秦艾詞沒有實戰經驗,甚至是第一次走進深山,自然不明白陳風的顧慮,但她卻很是信任陳風的判斷,遂開口問著。“怎麼了?”
陳風抿著唇,眉頭緊蹙,秦艾詞注意到他握起的拳頭,更覺事態嚴重,“是找不到前路麼?”
陳風搖搖頭,繼續走著,不一會兒,秦艾詞卻覺得四周有些熟悉,這地剛剛好似走過,她們似乎在山中繞著圈兒。
“走錯方向了吧,這裡我們來過。”秦艾詞出聲提醒著。
陳風卻很是平靜,彷彿一切在他洞悉之中,好一會,才是在秦艾詞耳邊低聲說著:“沒有走錯,前頭會有個山坳,等會夫人假意滑到,我抱著夫人從坡上滾下,下邊有個樹洞,夫人整個人躲在洞中,待我去引開後邊跟蹤之人。”
秦艾詞大駭,一路走來,竟有人跟著?難怪陳風故意在山中繞彎,陳風這人很是細心,剛剛只走了一遍,他便注意到了這個山坳下有個樹洞……
順著陳風的視線,秦艾詞瞥了眼山坡,卻有些擔憂,下意識撫了撫小腹,咬著唇有些顧慮,可他們沒有退路!
不敢有太大動作引起懷疑,秦艾詞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繼續小步走著,壓低了聲音說道:“絕不能幫他們引路,你萬事小心。”
說完,秦艾詞配合地腳下一絆,整個人栽倒,雙手卻是死死護住小腹,在陳風懷中滾落下去。好在山坡不高,陳風也將秦艾詞護得很好,基本沒有受太大的罪,躲在山坳處,擋住了後邊人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