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艾詞嘴邊。
許是思索得入神,秦艾詞沒有猶疑地將湊過來的湯藥喝下,苦味瞬時蔓延口中,才是反應過來,喝道:“唔,你做什麼!”
杜朝陽無辜地晃了晃手中的藥碗,道:“你該吃藥了。”
“先放一邊,等這局結束再吃。”秦艾詞說完,又是低頭看著棋盤。
杜朝陽哪裡肯,一手奪過她的棋子,道:“又想用這一招矇混過去?先吃藥!”
秦艾詞也不高興,抿著唇,道:“可是將軍要我下棋的,怎怪起我來了。”
“別人下棋都是求生,你這一步步往死局上走,倒是我的不是了?行了,我認輸可好。”杜朝陽軟了聲音,說著。
一盤棋局,“輸”字輕而易舉被說出,若在朝堂之上,你也肯這般輕易認輸鬆手,該省去多少氣力!
秦艾詞見執拗不過,伸手要取藥碗旁放著的半顆青梅,卻被杜朝陽先一步含在了口中,氣得秦艾詞眼一瞪,“姑姑只肯給半顆青梅,你讓我怎麼吃藥。”
杜朝陽卻是挑眉:“唔,好甜!”而後有些為難地想了想,才道:“既是這樣,我用嘴餵你,你不就也覺著甜了?”
秦艾詞一噎,這般孟浪的作風嚇了她一跳,端起藥碗,一仰頭,將整碗湯藥灌進嘴裡,小臉兒霎時擰皺城一團,卻是倔強地看向杜朝陽,右手將碗反扣,示意她已全部喝完了。
一顆青梅變戲法似的出現在杜朝陽掌心,秦艾詞疑惑看著,猶豫了會兒,還是伸手接過,含在了口中。熟悉的味道讓她微微一喜,之前因為蘑菇中毒,也喝了一個月的湯藥,那時姑姑便是用這種青梅佐藥,味道好極了。之後病好了,秦艾詞嘴饞,還想吃青梅,姑姑卻支支吾吾說上回的青梅吃完了,尚宮之後送來的下一批青梅,味道卻顯然差了一些。
喝完湯藥,天色漸漸暗下來,宮女進來掌了燈,杜朝陽卻是拉著秦艾詞站在視窗,兩人一同看著窗外夕陽漸漸落下,最後淹沒在灰暗的天際。
“等你病好了,我帶你去西山看日落。”杜朝陽在秦艾詞身後清淺說著。
西山,好久…好久沒有去過了,先帝在世時,每一年都要去西山狩獵,說是狩獵,其實為帶著景榮皇后出宮散心,帝后馬術都很精湛,時常忘情賽馬而忽略了還有個女兒,也是在西山,杜朝陽教會了她騎馬,他陪著她,看過七年的西山日落……
“皇陵的日落也很美。”秦艾詞突然轉頭,挑釁一般地看向杜朝陽,笑著說道:“或許是在皇陵太清冷,每日的那一場日落,都覺得尤為美麗。”
杜朝陽抿著唇,聽著竟有幾分心疼,帶了歉疚,道:“對不起,你那時太年輕,待在皇陵,比留在宮中更好。”
這便是他給出的解釋,一句話,換得她三年皇陵悽苦!秦艾詞淺淺一笑,是啊,太年輕……只怪當初太年輕!
“如今阿朝已不停我的話了,只會整日喊‘公主’,要不,讓他回來陪著你?”杜朝陽試探性問著,帶著些小心翼翼,仿若他就是那一隻等待她決定歸屬的鸚鵡。
養了三年的鸚鵡,要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當得知是杜朝陽的鸚鵡時,那種背叛的感覺卻是如此清晰,一如三年前,心中隱隱作痛,儘管那只是一隻不由自己的鳥兒……“隨將軍喜歡,將軍的鸚鵡,將軍的院子,不必問過我。”
杜朝陽臉露欣喜,笑道:“要的,你是院子的女主人,你說了算。”
秦艾詞突然認真起來,問著:“當真我說了算?”
杜朝陽鄭重點頭,亦是滿臉認真。
秦艾詞卻是突然走離窗邊,漫不經心說著:“那好,我會試著做好府裡女主人的,將軍日後可別出爾反爾了。”
夜裡,杜朝陽等著秦艾詞入睡後,才是又回到隔壁書房。第二日晨間,秦艾詞剛醒過來,珺和郡主卻是拎了個精緻的食盒過府探望。
趁著秦艾詞梳洗的時間,如意卻陪著郡主在外屋說著話兒。
“如意丫頭今兒倒是清閒,公主不一直由你伺候著起床?”看著此時陪著她的如意,珺和訝異問著。
如意卻是答道:“那是蓉煙沒有過來的時候,如今公主喜歡蓉煙梳的民間的髮髻。”
蓉煙是珺和送來將軍府的,自然有些印象,當初還是長樂囑託她幫忙的,想來長樂與蓉煙的關係本就親近。
“蓉煙姐可比奴婢們能耐,不僅哄得公主歡喜,平日裡將軍也多看蓉煙幾眼。”如意說完,似又恍悟道:“呀,奴婢怎麼說瞧著蓉煙眼熟得很,今兒看了郡主才想起來,蓉煙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