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惡劣到了極致,可遙記當年,皇后乃是太后屬意的太子妃,是她本人欽點的皇后人選。
然而時過境遷,曾經所喜愛的兒媳婦成了今日咒罵的惡毒女人,婆媳之間深惡痛絕,不得不令人感嘆歲月真是一把殘忍的刀,不僅抹殺了人的青春美好,還抹殺了一種名為情份的東西。
太后神情陰鬱,歸根結底當初之所以挑中了藍家的女兒,看中的也不過是藍家雖赫,但孤兒寡母好拿捏。恰好大兒子又看上了人家的閨女,霍家滿心以為如此便可以手到擒來兩邊抓,哪知這姓藍的一家子個個不是好東西,個個都是白眼狼,一朝反叫她給倒打一耙……
太后雙目一轉,眼神犀利:“哀家問你,那天夜晚榮國道上,藍家老么是不是對你動手了?”
“是不是皇帝逼你緘口,要你替藍家平息此事?”
池鏡靜默不語,端起杯子將茶葉撥了又撥。
太后也不著急,冷眼看他:“你以為哀家會相信什麼相談甚歡引為知己的鬼話?那瘋瘋顛顛的臭小子沒把你掐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池鏡神情微妙一變,立刻被太后所捕捉,她面色漸凝,微眯雙眼:“他真的這麼幹了?”
池鏡無奈一嘆,話未出口,太后已經先聲打斷:“你乃是當今聖上的嫡親胞弟,當朝最為富貴尊榮的小王爺,哀家的掌上寶心頭肉,如今受了欺辱,還要遮遮掩掩忍氣吞聲!”
她嚯地拍案而起:“哀家這就進宮,哀家要問一問皇帝,是不是眼裡除了那個女人就再看不見他的嫡親幼弟,看不見他的親生母后!”
眼看太后大步流星往外走,池鏡站了起來:“話是兒臣自己說的,與皇兄沒有關係。”
太后冷冷回眸,池鏡並不閃避:“這是兒臣與藍漪之間私事,兒臣不想被當作母后與霍家用以對付皇后及藍家的藉口與理由來加以渲染放大。”
“鏡兒,連你也糊塗了。”太后轉過身來,一步步地向他走去:“我們霍家與藍家之間可從未存在任何真正意義上的私事,尤其是你,還有那個藍漪。”
太后來到他的跟前,一瞬不瞬地逼視他:“倘若任由藍家繼續坐大,影響到的將絕不僅僅是霍家的在朝地位,不是家族利益和興衰榮辱。”
“她們威脅到的,還是你我母子二人。”
池鏡眉心一跳,太后指著他的心口位置,寒聲道:“你以為皇后因為什麼要與哀家反目?你以為藍相因為什麼步步緊逼?好好看清楚藍家人的嘴臉,其實她們的胃口比你所想象的還要大,遲早有一天——”
“她們會吞噬你我。”
*
自從那天把藍漪趕走後,他已經連續三天不見人影了。
就連缺根筋的小翠花也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偶爾吃飯的時候會詢問起藍少爺怎麼都不帶點熟食上咱們家加菜了呢?
這是一個好問題,然而在座只有花爹勉為其難地拍拍她的小腦袋,輕咳著對她說:家裡的菜夠吃了。
夠不夠吃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最後一次出現的時候明明還是個不依不饒的磨人精,如今卻真的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花小術不確定是不是那天晚上自己的一句‘沒有以後’把藍漪給嚇壞了,可她從未認為一句話就能夠讓藍漪徹徹底底地死了心。倘若他是這麼輕易就能放棄的人,彼此就不會糾纏至今依然無止無休。
篤定歸篤定,但這人連躲了三天無蹤無跡,不能說不是一種逃避。
本來就在氣頭上的花小術接連三天虎著臉,該做飯做飯,該繡花繡花,權當從來沒有那個人。
對此,花爹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小術關於那天夜晚榮國道上所發生的衝突。不太八卦的花小術本就訊息閉塞,加上最近窩在家裡生悶氣,對於外間如火如荼流傳正盛的各路訊息毫無所覺,渾不知情。
但見兩孩子為了點小矛盾互相慪氣整整三天,花爹爹心中無比堪憂,決定私下去問問親家、啊不,藍相大人,看看能不能探點什麼小道訊息。
花爹前腳剛走不久,後腳就有花家就有人來了。
花小術聞聲開門,抬起頭來,正見喬晗攏袖立在門前,難得的是他今日烏髮束冠一身官袍,整體形象較平日看起來正經許多,嚴謹得很。
花小術上下打量他這身正兒八經的官袍:“你怎麼來了,有事?”
喬晗慣常不拿正眼看人,側著臉斜她一眼:“在這附近剛辦完事,順路來找你。”
雖然早前他們確實說過有機會一定會來花家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