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刻我突然發現,心裡很不甘。”
因為在乎,所以不甘。越是不甘,也越在乎。
當花小術不甘地發現自己對他一無所知,同時也不甘地發現自己起了後怕:“不甘之後,我開始害怕起來。”
“我怕萬一你真的就此消失,再也不出現了呢?”花小術無奈又洩氣地說:“萬一以後的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萬一你真的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小、小術。”藍漪張了張嘴,他的聲音顫啞,有點倉皇,一頓一頓地說……
“你在向我表白嗎?”
花小術默了默,反問道:“難道不像嗎?”
難道她說的這些,聽起來不像是在對他表白嗎?
藍漪緊緊抿著唇,想要笑出來,可是無論是雙手還是聲音抑或者是臉上的表情更多是被剋制不住的顫意所操控。他捂著雙眼,很快掌心被溼意所涔染,一滴滴地溢位眶來。
藍漪感受到面前的人輕輕撥開他的手,將沾滿淚水的掌心牢牢握在手裡:“你不喜歡?”
他搖頭,重重搖頭。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正因為太喜歡、太喜歡了——
花小術輕聲嘆:“那為什麼哭?”
藍漪抬頭,眼底的希翼在淡光下變得清晰:“小術,你還會不要我嗎?”
花小術緩緩舒眉:“不了,我可能沒辦法放得下你。”
默默掉淚的藍漪倏而又說:“可是你把我們的八字撕了。”
“……”這是要算舊賬麼?花小術無奈吐息:“我又撿回來了,還全部拼回去了。”
藍漪的眸光閃閃動人,他反握住花小術的手心:“那、你答應嫁給我了?”
“……”
等等,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快?
花小術默默對著他熠熠生輝的眼,斬釘截鐵道:“不。”
*
一場滂沱大雨過後,整座京師籠罩在雨霧之中,開始了連續數日的陰雨綿綿。
連日的雨水天氣令繁華喧囂的都城稍稍沉寂,而這份沉寂又似乎有些刻意過頭了,就像是在刻意地掩飾著什麼東西。
相比較於外間的平靜,安宰王府卻迎來了史上最大的不平靜。
他們清心寡慾不近女色的小王爺居然帶女人回家了,並且把人帶進了主院的寢屋,不僅與他相鄰兩隔壁,還每日親力親為給人家斟茶送飯床頭侍候請大夫。
沒錯,這個罪惡的女人正是躲在安宰王府裡的喬嬈嬈。
喬嬈嬈被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病了,明明差點燒壞腦子奄奄一息,還挺著一口氣叮囑池鏡不許給她請宮廷御醫,生怕遇見嘴碎的把她給供了出去。
不得己之下,池鏡只能給她找來民間的坐堂大夫,不認識皇親貴戚的那一種來給她看病。
王府上下並非無人不認識這位威遠侯家的小千金,正因見過她的人還不少,所以池鏡必須給她打掩護,逢事還要親力親為,簡直比他所預想到的還要麻煩。
池鏡早在很多年前就知道,這丫頭跟他犯衝,八字絕對不合。
中午池鏡來送藥,臥床幾天的喬嬈嬈好轉許多,不像頭天那副病入膏肓人之將死的慘況,這時正搬著一張鼓凳坐在窗邊看雨,一眨不眨不知想些什麼。
“吃藥了。”池鏡將藥擱在床頭的木几上,坐在床前的靠椅上,從層起厚厚一疊的書籍中抽出今早沒看完的那一本,翻到第八頁繼續看。
池鏡最近養成了習慣,每來一次就帶一本書,邊看書邊盯人,短短數天已經堆積如山。有時候針對吃藥的問題會跟她磨時間,在她屋子裡看書的時間也會隨著變長。
難得今天喬嬈嬈很聽話,她躂躂躂地小跑過來,重新鑽回被窩裡,將被風吹得有點冷的面板捂暖起來。
喬嬈嬈的雙眼一閃一閃:“小表哥,我覺得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在完全病好之前,你都必須吃藥。”池鏡的視線沒有從書中移開,只是抬起食指在木几上敲了敲,示意別找藉口,趕緊吃藥。
“我的意思是,”喬嬈嬈搖搖頭,耐心地對他說:“我想去找花大哥。”
池鏡的目光沒有從書上移開,也沒有抬頭。
時間一點點流逝,靜靜等待的喬嬈嬈已經開始左顧右盼坐立不安,她一時瞅著桌面上的那碗又黑又臭的藥,一時又瞅向不理自己的池鏡。為表誠意,她毅然決然地捧起碗來一口乾。
池鏡眼睫一動,這才好整以暇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