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偏偏卻是他的小術,還比如為什麼小術和池鏡居然擁有了不可告人的共同話題而他卻啥也不清不楚……
估且不論薛瀅和楠木這兩個一無是處的飯桶是怎麼看人的,就說在他所不知道的情況下,花小術與池鏡已經有所接觸了不只一次,僅憑這一點足令藍漪坐不住。
若非今日碰巧在門前遇上,說不定他很可能將會被繼續矇在鼓裡無數次。
稍一深究,細思恐極……
難怪小術不嫁他!
顫巍巍的藍漪悲憤難當,再也按捺不住暴脾氣,立刻就要調轉馬頭上安宰王府找池鏡的麻煩,誰知半途反而被人率先攔截了去路。
藍漪撩簾一看,敢情冤家路窄,來得正好。
池鏡是先藍漪一步離開花家的,只不過他所乘馬車行速較緩,又或者說是注意到隨後離開的藍漪那輛馬車之後刻意放緩了速度,於是在人煙漸去之地停了下來,等著攔下藍漪的去路。
池鏡率先出來,站在前方似乎是在等他下車。藍漪寒眸一眯,隨即也步下馬車。
彼時硝煙濃郁,無形中雷電交錯噼啪作響。藍家的馬伕被叮囑過出門要看好自家小少爺的,這時瞧見這等陣仗已經開始瑟瑟發抖:“漪少爺三思啊,大少說過遇事千萬別衝動……”
藍漪不聽:“這裡沒你的事,給我滾邊去。”
慫包馬伕一聽哪敢再吱聲,說滾立刻滾遠遠的。
池鏡一眼看穿藍漪的意欲發作,率先表態:“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
“那你是打算來邀功了?”藍漪心中冷聲:“你以為我會謝你嗎?”
池鏡搖頭:“你不需要這麼防範我,小術的態度你也看到了。對現在的她而言我只是個陌生人,根本不抵你的一分一毫。”
這句話在很大程度上取悅了藍漪,冷臉險些繃不住。他默了默,故作不經意但是很期待地復而又問:“你真這麼覺得?”
“……”
在藍漪的眼神迫視下,池鏡不得不點頭。
霎時間,藍漪的心情好轉了不只一丁半點。
看他心花怒放渾然忘我,池鏡不得不先打斷他:“藍漪,我在這裡等你,是想問你一件事。”
“小術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記得過往的?”
藍漪的笑顏一頓,雙目轉了回來。
“正確來說,她似乎並不是全然遺忘過去。她曾告訴我她能夠記得有關從前的大部分人與事,只除了不記得你……”池鏡頓了頓:“還有我。”
藍漪的笑容逐漸消失無蹤,冷冰冰地盯著他。
池鏡看著漸漸失去表情的藍漪,繼續說:“我聽說你失蹤的這幾年一直跟在她身邊,起初還以為是你從中動了什麼手腳讓她不記得……”
“不是我。”
藍漪喃喃:“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藍漪找了花家下落整整三年,三年之後好不容易才藉由偶然的契機發現了回京尋母的花小術的兄長,並潛逃出京跟著他找到了安身在墨涼的花小術。
可是當他滿懷希翼與期許重新見到花小術的時候,卻發現花小術壓根就已經不記得他了。
這讓他傷心怨懟,也難以接受。
那時候的他不管不顧,試圖以偏激的方式讓花小術記住自己,結果反而弄巧成拙,以致於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令花小術一直懼怕著自己。為此藍漪不得不耗費更多的時間與精力去改變彼此的現狀,甚至去偽裝自己、偽裝成一個平凡普通的正常人。
逐漸地他也明白過來,花小術並非失憶、也不是全然遺忘過去,她僅僅只是忘了有關他的那部分過往而己。
正因明白花小術不記得的僅僅只有他,似乎已經清楚預示著問題本身並非出在別人抑或者花小術自己,而是出在他身上。
“藍漪,你有沒有想過?”池鏡吁嗟,心道果然如此:“或許小術早在還沒有離京之前,就已經遺失記憶了?”
“在那件事之後。”
藍漪面容微僵,眼裡的暗芒一閃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緊張慌亂,以及強烈的排斥。
池鏡看在眼裡,知道他並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雖然我不敢完全肯定,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別的更好解釋了。”
“小術有記憶障礙,影響她的不是環境也不是外物,而是你。”池鏡冷靜地分析:“她不記得的明明只有你,可為什麼卻連我也不記得了?因為真正影響她的是當年那件事,有關你也有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