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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磬按握扶手作勢起身:“那敢情好,今夜我倆兄弟和衣而眠,正好來個暢所欲談……”
“……你還是趕緊說吧。”
藍磬好整以暇地把屁股重新貼迴圈椅上:“聽說你在墨涼賺得了不少錢。”
在短短數年間蠶食鯨吞了對方的過半的經濟產業鏈,並最終成功撂倒了當地經濟壟斷的商業巨頭,那賺得可不是一點半點,簡直可以說是盆滿缽滿了。
“誰說的?楠木?”藍漪託著腮,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這些年處心積慮遍埋線鉺在眼看就要能夠得到收成的時候,你們一道調令文書下來招走了花家的人,逼得我不得不拋下這耗費整整七年所建立的所有心血部署回到京師這個地方來,簡直糟心得不得了?”
藍磬不以為意:“難不成你真打算在墨涼待一輩子,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有何不可?”藍漪聲音一揚,他細細回味,透著一股淡淡的憧憬:“墨涼挺好的,我這幾年都過得挺好的。只要小術想,我可以陪她永遠留在墨涼。”
藍磬的聲音不慍不火,打斷了藍漪心中的那份憧憬:“可她還是選擇回來了。”
他的話讓藍漪慢慢斂去容色。
花小術可以選擇不回來的,就像她哥一樣留在墨涼。但她沒有,她決心重回故地,所以無論藍漪多麼不願意,卻依然還是隨著她的腳步回到了這座擁有太多過去的都城。
“她為什麼會想回來?難道不都是你們引導的嗎?”藍漪抓著圈形的扶手,無意識地收縮力道,幽幽雙眸滑過眼前之人,摒視出一絲惱恨的火光:“就像當初她們為什麼會走?不也都是你們一手促成的嗎?”
藍磬終於忍不住皺起眉頭:“小漪……”
藍漪向後倚靠圈背,又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盯著藍磬,倏忽一笑:“我這次回來,發現你們都還是老樣子,喜歡拿人當棋子耍。”
“從前倒也罷,可我現在不樂意了。”
他慢慢眯眼:“別把主意打我頭上來,花家的人你們誰也不許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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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這一天,家家戶戶都會給孩子們做彩紙花燈,模樣各異七彩繽紛。
日暮未盡繁燈未起,街市兩道已被長燈佔據。
聽聞晚上有花燈巡遊,各種各樣的植物燈、動物燈打頭,中間展示各色燈樓,後引氣勢恢弘的龍燈作尾,打從東門一路游到南門,整整環城一繞。
另外還有天燈放水燈遊,猜燈謎引煙花,每年這個時候整個都城光明如晝,錦繡交輝萬人空巷。
藍相早早進宮伴駕去了,藍漪不愛去,把人送走之後扭頭就去了花家,順便蹭了一頓飯,吃了好幾碗小術做的元宵,肚子一時撐得有些坐不住,暗戳戳哄小術陪他一起出門賞燈賞月賞煙花去。
花小術爽快地滿口答應了,然後拉上阿爹和小翠花兩顆無敵大燈泡一起出門。
花爹爹的背脊陣陣生涼,虧得小翠花這沒眼力見兒的毫無所覺,他抹了把汗,埋頭尋思找藉口推託,門口傳來啪嗒一聲,有什麼掉地了。
眾人齊刷刷看去,只見許久未見的陸林西造訪花家,正木愣愣地立在門前,一張俊顏忽黑忽白,雙色調和之下竟也覺得挺和諧。他顫巍巍地指向在這個花家唯二的外人藍漪:“藍藍藍……”
藍漪壓根不記得這個曾有一面之緣的路人甲是誰,但他對無端出現在花家的一切外人都充滿了敵意。他面沉如水,語氣不善:“你誰?”
面對突如其來的不友善,素行耿直的陸林西不高興了:“我是——”
花爹如遇至親,雙眼大亮:“狗蛋!”
“……”
花爹撈起掉地上的一盒元宵,親親熱熱地拉著陸林西:“送元宵來了?有心有心。今日可是元宵佳節,身為學生自當親去陸府拜會老師他老人家才是!”
說著,他撈起一臉傻的小翠花和一臉懵的陸林西:“小漪過門即是客,小術你好好陪陪他,我們跟你狗蛋哥哥過陸府一趟。”
陸林西一聽要留下花小術和姓藍的單獨相處,嚯地一下掙開花爹不走了:“不,我留下來陪小術!”
“……”孩子,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花爹瞅著這傻子簡直一言難盡,偏生陸林西猶無自知,蹭到小術身邊瞪藍漪,作一副防瘋犬犯病的架勢:“小術你別怕,有事我會保護你。”
花小術沒來得及表達內心想法,藍漪斜睨他一眼:“小術有我護著,只怕你沒什麼用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