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越來越看不懂了,現在的小姑娘喲,還真別說,挺有意思的……
橫豎不是自家的白菜被人糟蹋了,老大娘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沒感概幾句,又有騎車人過來了,她趕緊收了心思,急忙忙的走上前,問人家要不要收費停放。
而此時,毛頭跟梁美霞已經手挽著手一起去吃冰沙了。
說起來也是就從去年盛夏開始的,京市大街小巷裡開始出現一些小店,專賣各種消暑飲品和食品,有傳統的老冰棒、雪糕等等,也有一瓶子一瓶子賣的各種帶顏色的冰汽水,還有就是乾脆的冰水,以及各種口味的冰沙。
冰沙當然不是沙子,而是一種涼飲,就是冰塊打碎之後加上各種的佐料製成的。
聽著很簡單,其實做起來也真的不算難,就是新增了色素的果味粉兌水凍在冰箱裡,等結成冰塊後,刨碎成冰粒,再在上頭澆點兒糖霜。講究一些的,還可以放點兒切成小塊狀的水果,也有放蜜豆、牛奶之類的。
可以說,從一開始單純的冰塊刨碎,到後面各種口味瞬間爆發,只有那麼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不過,去年出冰沙的時候就已經是三伏天了,這玩意兒別看製作起來不算難,賣價卻比老冰棒貴多了,小小的一碗就要兩毛錢。所以,過了最熱的那段時間,就很少出現了。
今年就不同了,天氣熱得早也熱得快,五月裡就有不少店鋪改成了冰沙店,極為受到年輕女孩子的喜愛。好像進店裡買碗冰沙消消暑,已經成了今年初夏的最新流行。
話是這麼說的,可礙於冰沙那昂貴的價格,捨得吃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毛頭自個兒沒捨得買,可一看到女朋友,他就什麼都顧不上了,開口就是請客。好在,勝利劇院附近就有兩條挺熱鬧的商業街,都不用騎車,走上一二百米就到了。
這邊的冰沙店裝飾一般,卻勝在乾淨,從店裡的環境看來,就知道店家一定是個利索人。
事實上,八十年代的鋪面,還真沒幾家是講究環境的,冰沙店跟別的小吃店大致上沒差,也是前頭一個櫃檯,裡面好幾張桌椅,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放在店內醒目處的雪花牌電冰箱,以及比電冰箱更為顯目的大冰櫃了。
小小的鋪面裡已經坐了好幾對年輕男女,而頭頂的大吊扇也在呼啦啦的轉著,吹起了一陣陣涼風。
毛頭完全沒了昨個兒在家裡狂啃老冰棒的氣勢,語氣溫柔的詢問梁美霞愛吃啥,梁美霞也笑得一臉甜蜜,倆人雖不至於當眾卿卿我我,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小情侶。
老闆表示膩歪壞了。
開這家店鋪是朋友推薦的,說是本錢不多利潤很足,他一盤算,電冰箱是家裡本就有的,仔細清掃一下就能用。旁的就沒啥了,這家店鋪本來就是他家的,原先盤出去給人做了早飯店,上個月剛收回來,自個兒歸整了一下就成了。沒想到的是,才開了半個月,電冰箱就撐不住了,實在是客源多得很,他又託人買了個大冰櫃,總算堪堪維持住了。
生意興隆是件好事兒,叫他牙疼的是,已經單身二十年了的他最近這小一個月來吃到的狗糧,比他前面二十年都多。
也對,小屁孩子吃根老冰棒就已經夠樂呵了,吃啥冰沙?有閒錢又捨不得掏這個錢的,不就是一對對小情侶嗎?難不成還有哥幾個來冰沙店聚餐的?或者乾脆是姐倆?別鬧了,咋可能呢?
……
咋不可能呢?
城南勝利劇院旁的冰沙店老闆忙著吃硬塞到他嘴裡的狗糧,城東也有一家冰沙店老闆,有著類似的煩惱,以及順便今個兒開了眼界。
事情得從半個小時前說起。
約莫下午三點多,老闆美滋滋的看著店裡已經坐了一大半的位置,笑得那叫一個見眉不見眼,牙豁子都快要露出來了。跟城南那頭不同,他雖然也被硬塞到嘴裡的狗糧噎得不要不要的,可總得來說,他還是很高興的,畢竟沒誰會跟錢過不去的。
再有就是,他昨個兒剛聽一個玩得不錯的哥們說,有家冰沙店老闆徒然被豔福砸到了頭,說是一對小情侶在店裡鬧彆扭,具體情況不大清楚,就知道女的潑了男的一臉冰沙,男的一氣之下連賬都沒結就甩袖而去,女孩子直接就撲在桌上哭開了。關鍵時刻,老闆挺身而出,不單免了賬單,還遞上了洗得乾乾淨淨的手帕,並真誠的安慰了剛被甩了的女孩子。
然後,這倆就在一起了。
一面看著店裡的好生意,一面做著白日夢的冰沙店老闆,半點兒都不覺得日子難捱,而且他認為自個兒比其他店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