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家幫出路費伙食費,正好回頭找上毛頭,叫他給咱們指指路,不然到了京市,兩眼一抹黑,知道地名咱們也找不著啊!”
趙紅英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鄉里鄉親的,能幫就幫一把,再說她跟寶兒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也是怪想得慌。
不得不說,梁斌這人儘管人品不咋地,可眼光卻是很不錯。暫且先不說京市那個未婚妻,單說劉芹好了,劉家其實也是村裡的大姓之一,親朋好友加一塊兒人數還不少,而且隨著公社改制,她哥還當上了村裡的幹部,親戚裡頭有錢的也不少。只不過,當初她跟梁斌在一起時就遭到了父母的反對,後來又是她苦苦哀求父母放人,這才叫梁斌趕上了頭兩批迴城名單。所以,之後無論有多苦多難,她都始終咬牙堅持著,盼著她男人有朝一日會回來接她和孩子。
現在,內心僅存的希望也破滅了,劉芹接受了孃家父母的建議,決定上京市去找那個負心漢,哪怕只是為了出一口惡氣。
難得有去京市的機會,村裡好些沾親帶故的人家也主動提出來幫忙,正好讓那個負心漢看看他們村有多團結,順便也可以上京市瞧瞧,見見世面,畢竟在趙紅英的口中,京市堪比人間仙境。
誰不想開開眼界?
哦不,應該是集體討伐渣男負心漢!!
……
此時的梁斌還不知道他已大禍臨頭。
在奪回了學生證,並且逃出生天後,他慌慌張張的追了上去。可因為錯過了最佳時機,在追出去一段路後,仍是跟丟了人。正是傍晚放學下班的高峰期,他眼睜睜的看著他苦追了三年才到手的未婚妻,就這樣消失在了人潮裡,心裡猛的一沉,湧起了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
梁斌努力安慰自己,女人都是很愛面子的,這事兒一旦捅了出去,對她也沒啥好處,還有可能被同學朋友嗤笑,所以事情應該還有挽回的餘地,哪怕真的要分手,他也得保住自己的名聲。
然而,他又錯了。
未婚妻會不會幫他保守這個秘密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有人已經幫著宣揚了。
就在方才,他忙著衝毛頭大吼大叫,卻愣是沒發現,看熱鬧的人群裡頭有個格外眼熟的人。那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同班同學。
對於他能夠追上校花,學校裡有不少人深感不爽,先前是因為沒轍兒,最多也就是在心裡泛酸,或者在背後編排兩句,可如今卻不同了,現成的把柄送到了他手裡,豈有不利用的道理?
他那同學趕在梁斌衝去人群之前,就已經偷偷的閃人了,橫豎大致的情況已經瞭解了,當然要趕緊回學校宣傳一波。儘管那位“好心”的同學沒有毛頭那麼能耐,可把事情說個清楚明白卻還是很容易的。等梁斌頹廢的回到學校時,只覺得整個氛圍都怪怪的,他一直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走在校園林蔭道上,一貫都有不少人回頭看他,可那也該是羨慕嫉妒的眼神,而現在……
就跟老公出軌老婆最後一個知道一樣,等全校師生都知道了他梁斌上山下鄉期間娶了媳婦兒生了孩子,他本人還被矇在鼓裡,直到輔導員找他談話。
輔導員才剛起了個頭,梁斌就立刻臉色煞白。
他只知道他未婚妻這幾天都沒來上學,以生病的理由跟學校請了幾天假,本來他還琢磨著,等未婚妻氣消了點兒後,再放下身段好好哄哄,反正他們的年齡都已經到了,只要哄的未婚妻跟他領了證,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多了。
可誰能告訴他,眼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就鬧得人盡皆知了?
並非所有人都像毛頭那樣,敢作敢當,梁斌那位“好心”的同學本來就是出於嫉妒才把這事兒大肆宣揚的,壓根就不打算出面,輔導員倒是知道內情,卻沒有幫著解惑的意圖,只是告訴了他,學校對這事兒的處理意見。
考慮到梁斌跟他那位鄉下媳婦兒並未領證,也就是不屬於合法夫妻,加上對方也是自願跟他過日子的,不存在強迫的可能性。所以,這事兒不算違法法律,只能從道義上進行譴責。
聽到前半部分,梁斌稍稍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鄉下泥腿子就是沒文化,只想著擺酒辦喜事,壓根就不知道這是不合法的。也幸虧如此,他才能逃過一劫。
真的嗎?
“雖說這事兒並不觸犯法律,可你畢竟有錯在先,你的入黨申請書被駁回了,往後也不能再申請獎學金,還有就是原本已經定下來的優秀畢業生榮譽,直接抹消。其他的,看你的表現。”
梁斌如遭雷擊。
他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