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商量,直接吩咐開始輪班,仨兒媳婦兒一個樣兒,每人輪一天,誰都不能例外。
張秀禾是無所謂,平時她也沒閒著啊,王萍更是高興不已,唯獨袁弟來叫苦不迭。
老天爺彷彿是故意針對她,等秋收動員會之後,天氣一下子熱瘋了。秋收本來就忙,她乾的還是最重的活兒,偏她本來身子骨也不好,能撐下去真的全靠意志力。
結果,就出了意外。
那真是個意外,白日裡幹活太累人了,到了晚上,宋衛民和袁弟來睡得都死沉死沉的,那可真是雷打不動的。萬萬沒想到,白日裡熱得跟個火爐一樣,半夜裡卻起了風。白天被親媽揹著下地的臭蛋,先是被曬了一天,夜裡又對著視窗吹了半宿的風,跟著就起了燒。
臭蛋是去年十一月生的,到現在也才半歲多點,小小的人兒,因為不舒服哼哼唧唧的小聲哭著,可他爹媽睡得太沉了,愣是沒能吵醒。
直到天都亮了,外頭吵吵嚷嚷的叫著要上工了,宋衛民才伸著懶腰起床了,順手推了推袁弟來:“起了。”
袁弟來就覺得渾身上下跟散架了一樣,特別是腰那頭,真的就好像斷掉似的,疼得她倒抽冷氣。她邊套衣服邊拿手握拳捶著腰,磨嘰了好一會兒才下了床,等穿好鞋後,這才伸手去抱臭蛋,這一抱,可不得了了。
“咋、咋這麼燙啊!”袁弟來臉色一白,又伸手摸了摸,“衛民!衛民你快來!快來啊!!”
宋衛民都走到外頭了,聽了這話又返身回來:“又咋了?”
“臭蛋發燒了!”袁弟來把臭蛋摟在懷裡,眼淚簌簌的往下落,嚇得渾身直打顫,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了。
“咋?”宋衛民大步向前,低頭一看就叫不妙,臭蛋跟他親姐喜寶一樣,面板白得就跟嫩豆腐似的。可這會兒,臭蛋的臉上緋紅一片,伸手一摸,燙地幾乎叫人想將手立刻縮回來。
當下,宋衛民忙抱過臭蛋,幾步跑到外頭,大喊:“媽!臭蛋發燒了,燒得很厲害!”
趙紅英正在給喜寶餵雞蛋羹呢,聽到第一聲“媽”時,她就忍不住要罵娘,結果就聽到了後頭那話。吩咐張秀禾看著喜寶,她趕緊出去看情況。
“燒了?”趙紅英伸手一摸,立馬開罵,“你是豬啊!這都快燙熟了,還愣著?趕緊去跟建設借腳踏車,把臭蛋送衛生所去啊!快去你個蠢貨!我回屋拿錢!”
“誒誒,我、我這就去。”宋衛民完全慌了手腳,抱著臭蛋就衝出了院門。
袁弟來也哭著從屋裡跑出來了:“等等!我也去!”
“等你個大頭鬼!”看到宋衛民真的停下腳步等她了,趙紅英恨不得飛起一腳直接把人踹到天邊,“趕緊跑啊,等下我們直接去衛生所。”
這會兒也顧不得罵袁弟來了,趙紅英回屋拿了錢,吩咐張秀禾照顧孩子,又叫王萍給她請個假,這就往外頭跑去。袁弟來見狀趕緊跟了上去,邊跑邊哭。
臭蛋還小,宋衛民借了腳踏車直接就把他塞前頭車筐裡了,把腳蹬子蹬得飛快,沒過多久就到了衛生所。
跟他比起來,用兩條腿跑的趙紅英和袁弟來就慢多了,等她們趕到時,臭蛋已經打完了針。
“……孩子這起碼得燒了小半宿了,我這也是為孩子考慮,最好是能送到縣裡的人民醫院去,那邊條件好。”
趙紅英一進衛生所,就聽到醫生正在勸他往縣城裡送,而宋衛民就跟個傻子一樣,木愣愣的站在跟前,一聲不吭。她再度氣得跳腳:“我咋就生了你個蠢貨呢?醫生跟你說話,你就不知道聽一下?送啊,送縣裡去啊!”
宋衛民這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開口:“起燒咋就要送縣城呢?臭蛋他、他好著呢!”
“你!”趙紅英氣得無話可說,抬手狠狠的往他背上摜了一巴掌,“我叫你送你就送!人蠢就閉嘴!”
最終,臭蛋還是被送到了縣城裡。人民醫院到底跟小衛生所不一樣,掛上吊瓶守了兩個小時,臭蛋就漸漸退了燒,臉不紅了,人也醒了,就是小臉蠟黃蠟黃的,嘴唇都脫皮了,整個人都虛脫了,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同樣哭不出來的還有袁弟來,從早上發現臭蛋起燒後,她就一直不曾停止過哭。連著哭了幾個小時,她這會兒不僅哭不出眼淚來,還整個人都哭軟了,癱坐在地上,除了哆嗦啥都不會了。
她真的怕了,臭蛋是她的命根子,要是真出事了,她也沒法活了。
可惜,臭蛋這副可憐樣兒遭人疼惜,她這個鬼樣子誰都懶得看一眼。趙紅英就不說了,她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