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親姐妹還像親姐妹; 就連埋汰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轍。
瞅著院子裡的親姑; 再瞥一眼身邊的堂姑,趙建設只覺得心裡苦。
幸好; 裡頭的人聽到動靜往外瞧了瞧,見是他; 就叫他進來說話。見狀; 趙紅霞立馬跟上; 一副看不到好戲絕不罷休的模樣。
她還問:“姐你咋就跟建設懟上了呢?”可憐趙建設還沒開口,趙紅英就啥都明白了,隨口把事兒一說; 她只撇了撇嘴:“我幹啥要跟個傻子計較那麼多?”
傻子——趙建設哭喪著臉站在原地被兩個姑姑奚落,除此之外還得接受毛頭和喜寶好奇的注視。
喜寶倒是無所謂; 她本來就不說話,好奇的瞅了兩眼後,關注點就又回到奶奶身上了。可毛頭卻不同了; 他剛演完了趙建設,這不正主就登場了,急得他一把拽著人家衣角,非叫人幫忙點評不可:“建設叔; 你就說說,我演的像不像你?”
趙建設:“……像。”
這下,毛頭高興壞了,直接就在院子裡翻了個跟頭,看得喜寶眼睛都瞪直:“哥哥,我要學!”
前幾年兩人都還小的時候,連路都不會走呢,毛頭就無師自通的學會了在床上翻跟頭,喜寶羨慕了好久,又跟著學了好久,才勉強會翻了。可現在毛頭卻又會了站著翻空心跟頭,叫她兩眼放光,恨不得立刻跟著練。
“好!我教……”話還沒說完,毛頭就遭了毒手,捂著後腦勺抬頭看,“奶,是喜寶想學。”
趙紅英虎著臉瞪他:“哪涼快給我待哪兒去,不準教喜寶亂七八糟的東西!”瞅著毛頭老實了點兒,她這才看向趙建設,“聽說隔壁的大隊長非要他們隊上的孩子來咱們隊上小學唸書?”
“可不是?”一提起這事兒,趙建設就滿肚子的苦水,“蓋個小學是沒花太多錢,可咱們隊上每家每戶都出了人力的,還有三個老師,他們往後除了春耕秋收外,都不下地幹活了,可工分照樣拿。姑你說說看,我能不要錢白叫其他隊上的孩子來唸書嗎?”
“這事兒你做得對,咱們啥都能吃,就是獨獨不能吃虧!”趙紅英又問,“你來找我幹啥?就為了說這事兒?”
當然不可能了,雖說這事兒趙建設佔了理,可保不準隊上就有那格外善心的人。這跟借糧可不一樣,借糧那是別人家借走了自家就沒了,可在很多人看來,教一個是教,教一群也是教。為了避免隊上出現拎不清的,趙建設原也沒打算把這事兒跟別人提起,哪會想到卻叫毛頭這小東西聽了個全場。
不由的,趙建設又看了眼毛頭,無奈的說:“姑你就不能給他做身新衣裳嗎?長得黑不溜丟的,還穿成這樣,我都想不出來那會兒他是躲哪兒偷聽的。”
趙紅英橫了他一眼:“說正事!”
“對了,衛軍來信了。”趙建設終於想起了所謂的正事兒,從兜裡掏出一封對摺起來的信,叨叨的說著,“我還特地拿了紙筆過來,順便在你家就把信給寫了。”
“念。”
攤上這麼個姑,趙建設還能咋樣?橫豎反抗了那麼多回都無效,他現在已經沒了那份心氣了。
宋衛軍不是那種喜歡長篇大論的人,他的文化水平倒是不錯,聽說在部隊裡也經常跟著學習,寫的字比起前些年也愈發的剛勁有力了。不過,信的內容倒是格外得簡單,先問候了家裡所有人,著重問了親媽和小侄女喜寶,又說了自己的情況,又立功了,說不定收到這封信時,職位升了工資也漲了,然後才叮囑親媽,別為他的婚事操心了,他心裡有數,又說今年恐怕回不來了,他得執行任務,至於啥時候能回來,他也說不準。
趙紅英一開始聽著倒是挺高興的,可聽到後來,臉一下子就拉長了:“又不回來!他心裡還有沒有這個家,有沒有我這個親媽了?”
擱別人身上,這個問題還真不好說,可宋衛軍是誰?這個紅旗公社出了名的大孝子啊!憑良心說,趙建設自己捫心自問,也不可能每回一拿到津貼,一分錢都不留,就全給親爹。就他還是家裡的獨子呢,老宋家四兒一女,宋衛軍也是真信任他媽。
“來,我說,你替我寫信!”
得知宋衛軍沒法回家後,趙紅英就一直憋著股火氣。趙紅霞一早就踮著腳尖回隔壁去了,就連毛頭也拉過喜寶往屋後走去。反正等趙建設回過神來時,院子裡就只剩下他和他姑兩人了。
趙建設欲哭無淚,然而他還得寫信。
……
屋後,倆小隻先是幫著餵了雞,然後就站在兩棵歪脖子樹下,仰著頭看上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