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毛頭直接反對道,“你咋知道它們是吃蟲還是吃莊稼?咱們家那塊地種的是花生,要是種了青菜白菜呢?”
花生秧子真不是啥好吃的,曬乾了以後倒是能當柴禾燒,這也是為啥母雞們願意老老實實啄螞蚱吃,絲毫對幫倒忙的緣故。可換做別家呢?種紅薯和土豆的倒還好,像青菜白菜之類的,趁早死心好了,哪怕沒有螞蚱,這麼熱的天,還沒人挑水澆灌,恐怕也已經沒救了。
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不過倆小隻在商量之後,還是決定晚上跟大人們提一嘴,能不能用那是別人的事兒,他們說了也就盡到了義務。
事實上,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不單老宋家想出了這麼個法子來,其他人家也有各自私藏的好法子。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沒人想過要藏著掖著,紛紛互相道出瞭解決方法,當然能不能實施還得看具體的情況。
就說叫老母雞幫著吃蟲這事兒,其實也是可行的,公社就有大片的紅薯地,哪怕有誤傷,問題應該也不大,畢竟老母雞又不是螞蚱,有對比肯定有選擇,不可能完全不挑食的亂啃一氣。
當然,這又是後話了。
此時此刻,喜寶和毛頭回到了家中,喜寶放任小黃四處亂竄,毛頭卻是拎著老母雞直接到了屋後雞窩裡,把雞關進去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喜寶卻在前頭院子裡發呆。
家裡又安靜又鬧騰,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西頭房裡傳出了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那種獨屬於嬰兒的哭鬧讓喜寶毫不費力的就辨認出一定是扁頭。然而,東邊房裡卻格外得安靜,靜得好像根本沒人一樣。
喜寶蹬蹬蹬的跑到東屋,推開門卻沒發現一個人,當下她就慌了神,跑向屋後叫毛頭:“哥哥,臭蛋又不見了!”
臭蛋不見了,連春芳也不見了,想也知道肯定是臭蛋又跑了,春芳去追了。至於春梅,這會兒還在西屋那頭哄著扁頭呢。
所以,問題來了,今天的午飯咋辦?
不是倆小隻不擔心臭蛋,而是附近這一帶都在鬧蝗災,真沒人會在這種時候拐帶孩子的,再一個,臭蛋的名聲在整個紅旗公社都是很響亮的,全都知道他是個傻子,誰會偷他呢?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把午飯做好。
倆小隻對視了一眼,很快就決定了。
“我來做飯。”喜寶說。
“那我生火。”毛頭說。
打定主意後,倆小隻匆匆跑到灶間,食材啥的完全不用考慮,現在家裡就一個菜色,撈乾飯和鹹菜疙瘩,配的是涼白開。
米是早上就洗好的,已經放到了鍋裡,並且加好了水;鹹菜疙瘩放在灶間牆腳的罈子裡,撈出來切開就行,不考慮刀工啥的,橫豎咋吃都是吃;涼白開就更簡單了,早上張秀禾出門前就燒了一大鍋子的開水,放了一整個上午,因為天氣熱的時候,這會兒還有些溫溫的。
對了,還有柴禾,院子裡有一大堆,灶間也有,粗粗一看,足夠燒兩頓的了。
最初提議由自個兒做飯的倆小隻心下還有些打鼓,可到了灶間一瞧,頓時放下了心來。這麼簡單的飯菜應該不會出差錯的,就算真的出了差錯,最多也就是把撈乾飯燒糊了,把鹹菜疙瘩切得其醜無比。
這麼想著,倆小隻立刻動手。
毛頭抱來了柴禾,很快就點燃了灶眼,不過因為並不知道撈乾飯啥時候算好,喜寶端了把小板凳,站在上頭小心翼翼的掀開蓋子往裡頭瞧,還要注意別被蒸汽燙到了。瞅著差不多了,他倆熄了火,忙拿大盆裝米飯,又去掀鹹菜罈子,撈切放,流水一般的完成了今天的午飯任務。
等春麗不放心家裡的弟妹,跑回來一瞧,飯菜都已經裝好了,弟弟妹妹也安然無恙,最狼狽的也就是春梅和春芳了,她倆皆累得滿頭大汗,一副快不行了的模樣。
春麗不明所以的瞅了兩個妹妹一眼,還以為這是做飯給累的,就叫上了毛頭和喜寶,她自個兒端著還燙手的飯盆子,叫毛頭拎水壺,喜寶則負責拿碗筷和鹹菜碗,仨人再度往地裡去。
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
從這天起,家裡的午飯莫名的就變成了毛頭和喜寶的任務,春梅和春芳其實都想跟弟妹換,可惜倆小隻都不想接手照顧扁頭的任務,也不想被臭蛋滿生產隊的溜著玩。當弟妹的就是有任性的權利,春梅和春芳再委屈也只能妥協。
很快,喜寶就不再滿足於做飯了,等到了第三天,她開始回憶著張秀禾平時的模樣,在把飯舀到飯盆裡後,擼袖子上陣,炒了一鍋土豆塊。其實,她本來想炒土豆絲的,可惜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