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說給我!”
強子好氣喲,不是說玲子不好,那女孩算得上是他們第七生產隊的隊花了,長得也許沒喜寶好看,可喜寶還小,玲子今年已經十九歲了,身量模樣完全長開了,跟孩子氣十足的喜寶不是一掛人。而且那女孩,不單樣子好,脾氣性子也不錯,家裡活兒一把抓。
然而,優點再多有啥用,人家不喜歡他!
喜寶知道玲子是誰,可因為年歲差得有些多,再說她已經在縣裡唸了兩年半書了,只能說知道卻談不上熟悉。聞言,她奇道:“奶沒罵人?”
“沒罵人,她就回灶間拿了磨刀石和菜刀出來,當著人的面,開始磨。”大偉笑嘻嘻的湊過來,“其實也怪強子太招人,不然你看我,都沒人說給我。”
也不是沒人,而是正常情況下,一般人都是先給哥哥說親,再輪到弟弟的。雖說倆人差得年歲不大,可同樣的條件也差不多,大房的孩子多了點兒,可眼下瞧著各個都有出息,不怕弟妹拖累,二房就倆孩子,大偉就是獨一個兒子,倆人各有優點,是隊上很多人家心目中的乘龍快婿。
“所以你倆咋想的?”
一行人踏上回家的路,邊走邊隨口閒聊著。
喜寶早先就覺得,這倆哥哥對於結婚的事兒相當得不熱衷,感覺也不像是害羞啥的,就是不稀罕,懶得理會。也正是因為他們這種態度,所以家裡人瞎操心也沒用。要不然,完全可以先定下來,橫豎家裡又不是缺錢蓋不起房子,來年再蓋也成啊。
強子和大偉對視一眼,然後笑嘻嘻的擠開了毛頭,湊到喜寶身旁,一人在左一人在右,跟哼哈二將一般,把喜寶夾在中間:“寶啊,先前我去臨縣,聽到了個訊息。”
不等喜寶發問,他倆一唱一和的已經說了下來。
很多事情,雖然上頭還沒有明確的說法,可其實很容易漏了口風傳到下面來。就比如說恢復高考,明明定下時間是十月底了,可其實早在九月中,就有訊息傳來了。同樣的例子還有知青返城,哪怕虛虛實實折騰了許久,可很明顯,回城一事是絕對真實的,就是操作起來有些難度。
而這回,強子和大偉打聽到的訊息是,國家政策可能要變了,具體時間還不知道,但臨縣那邊已經隱約有些動靜了。
早在一個月前,臨縣那頭已經不滿足於黑市,有些人就做了些小吃,例如茶葉蛋啥的,偷偷的販賣。不是固定在一個地方,而是拎著籃子推著小車走街串巷。當然沒人會膽大到叫賣,可的確小商小販在悄然興起。跟以前一刀切的禁止投機倒把不一樣,這回哪怕是真的被人抓住了,最多也就是沒收所有的東西,不至於跟以往那樣拉走批鬥。
連著幾次去臨縣給妹妹們送東西,強子和大偉都瞧見過,原本就已經動過心,現在更是一顆心火熱熱的。這走街串巷是累了點兒,可再累能比得上下地幹活嗎?他們就琢磨著,要不也去試試看,風險肯定是有的,可一旦有動靜,最壞也就是把東西一丟,本錢不多,也虧得起,萬一賺了更是個出路。
喜寶對於做生意一途是真的不瞭解,聽兩個哥哥在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足足半個小時,她愣是沒弄明白這倆人的意思。
“你倆也想去賣茶葉蛋?奶能同意?還是你們想讓我去說服奶?”
強子和大偉笑嘻嘻的打著哈哈:“不是不是,就是隨口這麼一嘮,寶啊你別放在心上,沒事哈哈哈!”
一旁差點兒沒被擠到地裡的毛頭氣呼呼的瞪了他倆一眼,喜寶沒聽懂,他卻是聽懂了。這麼說吧,就強子和大偉那德行,肯定是缺了點兒啥,不然才不會這麼舔著臉瞎叨逼的。
至於缺了啥……
呵呵呵……
學校放假比工廠要早好幾天,不過這也比不上生產隊放假。打從第一場雪落下後,莊稼人都歇下來了,最後的事兒也就是等著分豬肉了。
好幾個月沒回來,喜寶瞅哪兒都新鮮。在路上時,她還疑惑兩個哥哥到底想幹啥,可一進生產隊,就立馬把這事兒拋到了腦後,東張西望的,總有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比如說,知青點就比以往更熱鬧了,不停的有人高聲說著自己的理想與抱負;本應空無一人的隊上小學,居然還有人在裡頭高聲唸書;離隊上小學不遠的幾戶人家,那家新搭了個棚子,這家翻修了屋頂……
一路走來,喜寶只覺得一雙眼睛都不夠看了,尤其從村口到老宋家這短短的路上,她已經瞧見三家院門上貼了雙喜字。
生怕弟妹又提起討媳婦兒的舊話題,眼看又路過另一家剛辦完了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