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書瑤心不在焉道:“年大叔啊,我們剛到揚州呢,你就不能讓我多休息兩天?我可是因為你的原因才病了這麼久呀。”
說著晃了晃左胳膊,呲牙道:“還在疼呢!”
年老頭便不再說話,低頭吃飯。
然後。聶書瑤看向也低著頭的江婉兒,道:“江大哥,解釋一下吧。你看婉兒都沒精神了,若是個女子的話她還可以爭,可男子呀,你讓人家怎麼活啊。”
鳳無崖瞬間臉紅,朝著江毅怒目而視。
“我……。我沒有!”江毅也紅著臉道。
江婉兒聽到這話抬頭問:“沒有什麼?”
看她撅著嘴的樣子。是真傷心了。
江毅連連嘆息,他詞窮呀,這怎麼解釋好呢?
鳳無崖也道:“我們真的沒什麼。江兄是我們大家的兄弟,我也把他當成了兄弟,真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而且長春院……。”
他很不願提起以前的事,可現在卻是不說不行了。
“我來說!”江毅咬牙道:“鳳兄弟我來說。”
鳳無崖驀然地覺得心定了。便點頭同意。
江婉兒看著他們二人的互動,心中氣悶。用筷子使勁地攪著米飯,那眼神恨不得把眼前人吞了。
江毅低聲道:“是這樣的,先前看到鳳兄弟的相貌讓我想到了母親,覺得母親雖然去了。或許鳳兄弟是我母舅家的孩子也說不定,便想了解他的身世。”
鳳無崖也是第一次聽到江毅說這話,其實他也有這個心思。便再次看向了他,發覺他跟印象中的父親有幾分像。難道他是父親族中的後輩嗎?如果這樣的話,他們也算是有血緣關係了。
接著鳳無崖便講起了他的童年。
“我原是京城人士,家中父親為官,還有一位比我小一歲的妹妹。但在我六歲那年不知為什麼家裡被抄,父親也判了死罪。本朝的律法極其嚴厲,為官之家被抄的話,女眷發配教坊,男子論為賤民,可以買賣。
可母親偷著讓我身邊的小廝替了我,我便成了那小廝。母親卻不願受辱拉著小妹服毒身亡,我那小廝當時就被抄家之人砍了,原來他們本就想要我們全家的命。後來,我被人買下,因為長相較好就輾轉被賣到揚州,就是那長春院。”
鳳無崖儘量用平靜的語氣道來,可緊握的手卻出賣了他,可知他此時是多麼的憤怒。
“我在京城長大,那些個小倌館是什麼還是知道的。便日日去偷廚房的爐灰抹在臉上,身上也弄得髒兮兮的,這才躲過了再次被賣的厄運,止到遇到師父。是他將我贖了出去,併為我改為良民籍,自此我便叫鳳無崖。”
他沒講父親的身份也沒講自己本來的名字,但在座之人都沒有怨他。
聶書瑤道:“鳳兄請放心,我們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都過去了,面向未來才是最主要的。”
鳳無崖抿嘴一笑,“多謝!”
隨之,大家都看向也在皺眉不語的年老頭。
年老頭被看得心中發毛,結巴道:“幹,幹嗎?”
聶書瑤道:“年大叔不該表一下態嗎?”
大家都看著他說明不信任他,年老頭嘆息道:“我也是有良心的,別總拿我當外人看。我什麼時候坑過你們了?”
“呵呵,什麼時候沒坑過。”聶書瑤乾笑道。
大家重新開吃,年老頭這麼說就表明他對鳳無崖的身份不會亂講,雖然講了也沒事。
可是江毅卻還是冷冷地看向年老頭,小聲道:“你若對外人說出半個字,小心狗命!”
江毅是鄭重地警告他,年老頭嚇得一縮脖子,嘀咕道:“說了我不是那樣的人。”
他在江毅眼中看到了殺意,更不敢多說什麼了,反正鳳無崖跟他沒有半點關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沒聽過。
這頓飯做得很不錯,可吃起來卻不怎麼香,至少江毅是這麼覺得。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看鳳無崖如此熟悉了,心中既惋惜又慶幸,這世上總歸還有自己的一個親人,這親人值得他用命來保護。
飯後,聶書瑤便悄悄地將聶天熙跟江毅叫到了房內。
在燈下他將那字條給二人看過後,問:“你們覺得呢?”
聶天熙皺眉道:“或許可行!”
江毅也點頭道:“可以一試,但要簽下一份協議。”
“嗯,就這麼定了。”聶書瑤最後拍板定下。
然後三人去請荀澤,這個計劃沒有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