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大家又開了一次會,將事情再次細化。
次日,聶書瑤姐弟乘著一輛馬車回到了梨花鎮。
如今是六月底,天氣正熱之時,一路上聽著知了叫個不停,有些悶。他們的心也有些惆悵,這次回來得先去聶氏的墳看看。
聶氏故去也有一年多了,兩人圓滿完成了她臨終前的囑託。
聶天熙如今是秀才,而聶書瑤也開起了偵探事務所,接觸的案子也越來越多,相信總有一天能發現聶氏的往事。
這往事或許有著驚天大秘,但姐弟倆覺得聶氏教養他們長大,這事他們一定得為她做到。
不大的墳塋如今長滿了青草,還有野花盛開,時而還會吸引一兩隻白色的蝴蝶起舞。
兩人在墳前駐足了許久,待將該說的都說完後,他們轉身離去。
無論墳內的人以前做過什麼大事,可最後只能賺到一堆黃土。死後以她的名義折騰得再好,她也看不到聽不見了。
雨芹跟虎頭也站在不遠處,他們也順道看了他們懦弱可憐的娘,堅信她娘現在過得比以前好。
馬車停在素織坊,幾人步行回到梨花鎮的家。
還是那條熟悉的街道,只是這個時節看不到家家梨花飄了。
以前救下的那兩隻黑狗。如今也成了素織坊的專業看門狗,沒了它們的叫聲,這個家變得陳舊。透著股子衰敗。
姐弟倆互看一眼嘆息一聲,這就是時間的功勞。在時間面前。沒有人,沒有物能逃得掉,他們的結局都會是慢慢老去。
雨芹跟虎頭對家裡不陌生,帶著核桃跟桂圓、五娘開始收拾。沒多時廚房裡的炊煙升起,他們開始燒火做飯了。
聶書瑤一行人要在這裡過一夜,安頓好此處為他們做事的人。
院子裡的老梨樹上面接了一些青澀的果子,很嫩,姐弟倆在樹下說起了往事。這一說就是半個時辰。
夕陽夕下時,姐弟才進屋從暗格內收起各自留在這裡的東西。東西依舊,只是送他們的人早已不在。兩人的興致不高,直到牛嬸來找他們。
牛嬸一家現在過好了,家裡也不再養豬了。牛嬸一心撲在素織坊上,讓牛叔在素織坊是大材小用,現在專門管著聶書瑤買下的地,收租子什麼的全靠他。而小牛專心讀學堂,黑牛小兩口可是作坊的大管事,管著不少人呢。
聶書瑤一行人簡單喝了幾杯茶。歇息片刻就都去了梨花鎮上的珍味居。
在飯桌上,他們宴請了兩家店鋪的老人,特別是藥店跟素織坊的管事。兩人可是勞苦功高,正因為有了兩家店鋪,聶書瑤才能開拓出更多的店鋪。
聶天熙也長大了,一杯又一杯地敬兩位大管事,同時虛心聽他們對生意上面的見解。並大膽放權,從以前的每月交一次賬改為現在的一季交一次,當然,若是遇到緊急時期另當別論。
飯畢,姐弟倆接收了年後到現在的盈利。整整兩千兩。兩家小店鋪能有如此盈利已經是難能可貴。
這天晚上,姐弟倆回來得很晚。跟這些老人們聊天聊得盡興。
可是次日一早,他們便動身回了朐縣。這一去又不知何時才能再回梨花鎮。
一來朐縣便看到衙門貼出來的公告,怡紅院徹底查封,所有資財充公,後面是羅列了怡紅院的罪狀。
聶書瑤一看這些罪狀可不少啊,從逼良為娼到設扣謀財,再到謀財害命應有盡有。幕後東家小桃紅被髮海捕公文,老鴇顧媽媽亂棍打死。怡紅院的姑娘們經查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的,全部遣散回鄉,算是正式承認了她們的從良。
至於揚州來的商人關強則是被告綁架殺人,謀財之罪被判斬刑,只等著上方確認後就能秋後行刑了。郝媒婆的下落也知道了,她被關強派人打死後直接扔進了句月湖。
如今句月湖內可是有了好幾條人命了,以前如何,沒人知道,可現在句月湖慢慢透出了不詳之湖的名聲。
可是不詳歸不詳,那些靠湖生活的老百姓還是早出晚歸的打魚為生。怡紅院一倒,他們的同行們可是徹底揚眉吐氣了,畫舫上面依舊是夜夜笙歌。
事務所內也是熱火朝天的忙著,姑娘們忙著準備吃食,各類在這個天能放得住的吃食都是備了又備。男士們則是將馬車看了又看,就怕中途出故障。
如此忙了兩天,這日聽說是吉日,宜出行。
聶書瑤一行人告別了前來送行的朋友們,帶著許管家跟一大馬車貨物正式踏上了前往揚州的路。
天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