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時朝臣間已有沸語,不知原來檀妃是蒙冤卻反累至滿門被斬!
皇后不理周圍人聲與上位之人的怒氣欲一口氣說完:“然真相不知為何被扭曲,檀妃被冤與侍衛私通,滿門被斬,至今無碑石靈位;丞相之妻也只言早產,未作他解。臣妾因思之甚多未敢多言,隱瞞至今心中惶惑,每每思之心生不安,今日終得勇氣說出實情,還望陛下重理此事。”
其中一句思之甚多隱含了深意,不得不令人猜想是否皇帝也參與包庇,否則事實怎能扭曲至此?
大殿靜靜,皇帝並未有意想之中的惱怒,而是自嘲地笑了笑,居然認下了:“不錯,皇后說的的確是實情,吾開始被母后言語所惑怒極而思恍,然而等查明真由已經太遲了,吾擔心自己犯下的過錯會引起朝堂波動,故而隱語不言,愈久便愈難開口,倒是謝過皇后體貼吾將此事道出了。”
皇帝當著文武百官認錯認得這般果肯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傳吾旨意,檀妃族氏因吾蒙冤,特立獨祠,以正世人;蘇相夫人亦受故連,補賜飾串銀貴,望泉下安眠;皇后隱而不報,亦有所過,罰抄錄經書一月,親理檀妃後事;至於吾,心隙有礙,並欲蓋之,自罰宗堂參拜秉燭,以懲吾之過。”
皇帝說的很是淡穩,似乎早有準備。一席話出,殿中堂靜,只是因了百官皆因傳言而心有畏畏,不敢多語。
雲暘則目露嘲諷,該補的都補了,可為何懲處上只自罰了呢?他就知道,父皇對太后一族總是心軟,畢竟是親生的兒子麼?可知他所從的孝字一解在自己這裡又是何等滋味!
皇后亦是沒有料到,微楞,直到聽到皇帝的話語再起才醒過神來。
“如此,可是可以?”
百官接耳碎碎,俱覺陛下態度親恭,君王氣度之範。
雲暘聽到周圍語風偏頗,起身至殿中立語:“父皇單單自罰這些,是否還漏了什麼?”
皇帝看他戾色岌岌,卻驚然發現百官因雲暘這句話而瞬變的色顏。
原來,自己的兒子青出於藍至此,他卻被埋在鼓裡自作聰明!
“父皇自罰可是想並帶太后受過?真真孝也;可先皇后呢,您怎麼沒說懲真兇之過?可是繼續讓其親女效仿之!”
這一句話中表達了許多,皇帝緊握案上的鎮紙直至成團方被迫吐言:“先皇后善妒失德,從作惡行,現革除封號,移除皇陵,親女雲淺,驕縱跋扈……”
雲暘依舊坦然直視殿上那上位之人的眼睛,皇帝方覺他真是什麼都知道了個清楚,不得不接以真言:“親女雲淺,驕縱跋扈,違吾詔旨,且失身貞,現剔去公主封號,貶為庶民,永生不得再入京都宮城!”
然而,這還不能令雲暘滿足。
“父皇……”
“舊事已畢,宴時已到,今日乃為百官犒宴,還請父皇開宴。”
雲暘要接著出口的話被雲昭堵了回去,蘇丞相亦是起身附言:“陛下自省,懷心闊闊,實令臣等折服,既然今日為宴請群臣慶賀佳節,便讓微臣來言開宴第一祝吧。”
雲昭聽得丞相之言寬了寬心,看到百官見丞相態度便有跟附之意,想著現下這樣最是好處,多說則過不如作啞不知。
雲暘依舊站著未動,舊事詔令由父皇親自落定,想必母后心生寬慰泉下必能瞑目,只是他是打定了主意的,怎能就此罷休。
“哈哈哈。”先是朗聲笑了笑,雲暘轉身問向蘇丞相繼而又面向百官道,“蘇相可能吃的下,百官可能吃的下?”
一語又引得百官惶惑,畢竟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人人皆心有慼慼。
“不如兒臣來問父皇討得一記定心丸吧。”說罷雲暘轉回身面朝大殿之上的皇帝道,“父皇之前行言理事間處處透著自己對太后的孝義,可您當年手刃先帝時,可曾想過這兩個字?然今朝中此事人盡皆知,父皇是否還要同過去多年一般,想方設法不則手段地將知情人士從廟堂上剔出,留眾臣一處活生!”
這一席話言辭灼灼,矛頭頓指皇帝,殿下的百官聯想起這些年間朝堂中的翻覆一片譁然。不知是誰起的頭,百官一片片地跪下直請批准告老還鄉,最後只剩皇子與三公依舊站著。
在一片鼎沸中皇帝緊握著桌案邊緣,額上青筋暴起,突然將旁邊的玉璽盒扔向了雲暘:“懷王,你這是在逼吾麼?!”
雲暘這才跪下做恭態:“兒臣不敢,如父皇所見,兒臣不過是替百官討一記平安符罷了。”
雲昭閉目凝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