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衾回到蘇府時看見一個女子正在門口徘徊。
“蘇公子!”藺孤容看到蘇子衾提步跑至她面前,她記得這個蘇二公子好像和葉家子女關係不錯,便繫著這一線希望來找他了。
“藺姑娘。”
藺孤容許是因為著急連行禮也不顧了就問他:“蘇公子可知曉葉琉清的去向?”
“不知藺姑娘找他有何事?我也正在尋他,若是尋到了可代為轉告。”蘇子衾不知來者是善是惡,故隱而未實言。
“哦。”藺孤容明顯十分失望,而後又抬起頭諄諄切言道,“公子若是看到他一定要告訴我!”
蘇子衾點頭應下,看她快速跑走的焦急身影,不像是會對葉府不利。
“閣主,她看似是知曉些什麼。”塘平看向蘇子衾,“我們已經把陳臻的身份告訴葉琉清,他現在應該是去往宜春院了,您不告訴藺姑娘嗎?”
“她應是在這裡等了有些時間了,很難說沒有被人盯上,現在葉府附近的一切風吹草動大概某人都看著呢,晚點兒我再說,你先讓人看著她的安全。”
“是。”
宜春院。
陳臻端坐在房間的坐墊上,不疾不緩地撥著琴,好像她面前根本沒有站著葉琉清這麼個一臉震怒的人似的。
“陳臻!”葉琉漣受不得她一臉的漠然掀翻她手下的琴,琴身整個砸在地上發出一聲重響。
“葉公子這是做什麼?”
葉琉清從袖內掏出一張紙“啪”一下甩到她的臉上,她只是閉上眼睛微微側開頭並沒有躲開。
“為什麼,我對你不好嗎,我甚至不顧家人反對準備要娶你了!”
陳臻緩緩睜開眼睛,眸子裡一片平靜:“是,你對我很好,我很感謝,但是你給的並不是我最想要的。”
“那你最想要什麼?我葉家欠了你麼,你要如此陷害我父親!”
葉琉清死死拽著她的胳膊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他曾救她於落魄,因她誤入青樓又要贖她,她問贖了之後自己能給她什麼,是能給她名分還是給她安穩,要麼繼續流落要麼被他豢養,她不要!好,那他就買下這宜春院,保她不被人欺辱,直到他決定不顧家人反對要娶她,居然給來了這麼一出,他真是瞎了眼了!
“你的恩情我無以償還,只能下輩子報答了。”陳臻斂下眸中的愧疚,若論兒女情長與家仇,自然後者為先。
“呵。”葉琉清冷笑一聲,心漸漸地涼了,在收到訊息的時候他還不信,他不信他真心喜歡了這麼久的女子會如此待他,還抱著一線希望,想聽聽她解釋,沒想到……
陳臻看到他死死看著她伸出了手,緩緩閉上了眼睛,打吧,打了自己還能好受些。
然而葉琉清的巴掌並沒有扇下去,而是輕貼上她的面頰,他的手冰冷的一如他的言語:“我真後悔救了你。”說完撿起地上的那封信,不帶一絲留戀地轉身離開。
陳臻的心隨著他的離去碎成了片縷,其實她是糾結過的,在得知他被剔除了族譜而免過一劫後心裡稍稍松落了些,也知曉他知道真相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琉清!”
葉琉清跨出門檻的腳步聲頓住了。
“你去告,我是不會承認的。”想要出口的話並不是這一句,然而事已至此,她為了父親,為了她陳府死去的一百零八口人也不會承認的!
葉琉清喉嚨梗住,嘲諷地笑了笑,一滴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墜落門檻上破碎,轉瞬被蒸乾消失了蹤影。
門關上了,她只來得及看到他離開前眼淚滑落的側臉……
“嘖嘖,葉琉清真傻。”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陳臻一跳。
“你是誰!”
“我啊。”李國源指指自己,“我是來笑話你之人。”
蘇子衾猜的沒錯,以葉琉清的性子只要聽到她承認便不會再追問,是以並不知曉她陷害葉御史的真相。
“這是我房間,請你出去,今日不待客!”陳臻側著身子冷下臉來趕人。
李國源閒閒地站著也不著急,踱步在她屋裡轉來轉去:“看看你這些衣物、首飾,哪一件是普通人能用上的,還有你現在安然閒適的生活,哪一樣不是葉琉清給你的,可你卻恩將仇報,被他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陳臻霍然抬頭:“你說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麼,我是來笑話你的,葉御史亦是舊臣,他讓皇帝懲了你父親有什麼好處?還不是皇帝想,便拿了他做藉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