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個長安大概都沒幾人沒聽過慕暖的大名,守城人亦然,在她亮出葉府的信符時就猜到,這必然就是太尉十分寵愛的嫡女了,遂恭恭敬敬地答道:“宮裡吩咐下來的,讓我等嚴查城門出行之人。”
“哦,這樣啊,那你們好好守著吧。”慕暖言畢策馬而出。
“站住!”突然對向的守門人抓住了一位老孺,搶過她的包袱裡的半塊硯石問道,“這東西是你的?”
綠裳正遞了葉府的信符給守門人,葉琉漣便掀了簾子向窗外吵鬧處看去。
只見那老孺拽著那半塊硯石不肯撒手:“你們怎麼能搶人東西呢,這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
守門人不顧老孺的話語對著手中的紙張上畫的半塊硯石比對了一下衝其他人點點頭道:“帶走!”
被官兵持住的老孺哭喊:“這真的是我祖上傳下來的,你們怎能又是搶東西又是抓人的,還有沒有天理啦!”
“這老孺著實可憐。”葉琉漣看著她一把年紀,身上的衣服也十分破舊,此時被抓難免要受牢獄之災,也不知挨不捱得住,遂在車內小聲嘆息。
慕暖見葉琉漣的馬車未跟上又退了回來:“慢騰騰的做什麼呢,快些吧。”
綠裳見她語氣不佳,沒搭理,徑直接過守門人遞迴的信符。
葉琉漣的目光正停在那老孺的身上,慕暖也瞧見了,牽馬過去涼涼道:“沒什麼好憐憫的,這老人一身破舊衣裳哪來的這上好的硯石,就算不是偷的也是來路不明。”
葉琉漣一聽此言皺眉不悅:“你怎能以貌測論。”心裡忍不住在想,她既出如言語,那她大肆宣揚喜歡蘇子衾,莫不是也只是喜歡他的外表?
慕暖不知葉琉漣的心思,面上輕笑道:“這老人言辭閃爍,明明只是問她東西是不是她的,她就連番強調東西是自己祖傳的,豈不是有此地無銀之意?”
葉琉漣略鬆開皺緊的眉頭點點頭,她說這話自己還是贊同的。
慕暖見狀卻是得意的不行:“看來你們天天苦讀書本也沒什麼用嘛,還不及我這不怎麼讀書的呢!”
葉琉漣放下簾子不理她,真是得了機會就打擊人。可惜她沒那麼蠢,自然也是看出了東西不是老孺的,只是可憐老孺一把年紀還要受苦,若不是走投無路哪裡會取不義之財呢?
慕暖見她垂簾,還以為是自己給她解了惑而沾沾自喜,十分好心情地前頭領路去了。
只是葉琉漣並沒有注意到,那老孺所持的,正是她在福隱寺密道通去密室的案牘上放置的那一塊硯石!
出了城門,又向東行了一些,慕暖方勒馬停下,回身向車內喊道:“就這吧!”
馬伕依言勒馬停靠,略帶不忍地看著掀簾而出的葉琉漣,那眼神就像看著一頭即將被獵人獵殺的小鹿。
慕暖把馬兒拴好指了指前面的林子道:“我知道不遠處有一塊空地,地勢開闊又鮮有人跡,正好供我們比試。”
“嗯。”葉琉漣點頭,拍拍一臉擔憂的綠裳笑道,“就算是我輸了她也不會傷我到的,你就放心吧。”
慕暖聽她這口氣甚是滿意,看來此次比試已經沒什麼懸念了,便附道:“這是自然,我們是公平比試,點到即止。”
綠裳還是不放心,看著二人一直進了林中,直到看不見身影了還在伸著脖子瞧。
慕暖半路瞧見綠裳那樣子笑道:“你這婢女倒還真是不錯,比我房裡那些個膽小鬼可好多了。”
“我的!”葉琉漣一聽這話語就察覺到她心裡的盤算了,遂態度堅定地出口,打消了她想要附加條件的念頭。
“是是是,你的,我慕暖還不屑做搶人這等不光彩的事。”
葉琉漣扯了扯嘴角,她好像是忘了,方才是誰當街搶馬呢。
此時氣氛倒是還算不錯,不過在慕暖拔劍之時就瞬然轉變。
二人所站之所十分空曠,除卻來時的綠林,兩面環山一面環湖。加上近日無風,十分靜寂,慕暖拔劍出鞘的聲音便顯得尤其清晰了。
“出劍吧。”慕暖語畢,衣袂無風自動,劍鋒直指葉琉漣。
“等等!”葉琉漣一路在想託詞也沒想出個合適的來,眼見她就想著要出手了忙伸手叫停。
此刻的慕暖不同於方才,沒有任何盛氣凌人之氣勢,卻又讓人見而懼之,彷彿她就是天生該拿著劍睥睨眾生一般。
慕暖還以為是她怕了,想想也是,這般養於閣中的女子哪裡見過這陣仗呢,只當會點兒輕功就得意,恐怕她衝動應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