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琉漣本來是盯著周愚思索,餘光內卻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影,低頭一看,竟是一個身材纖瘦的半大小姑娘正側貼在凹處臺沿上往這邊挪。
正臺前方有一不寬的小矮臺是為了阻隔群眾之用,矮臺中間的邊沿約有一個腳的寬度略微往裡凹陷,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竟然手腳並用,側身兩手扳著矮臺的頂沿保證自己不掉下來,兩腿低蹲著小心翼翼地交替前行。只是她身形再瘦凹處的位置也是有限的,眼見著她方挪起一條腿葉琉漣左邊的人就突然一個轉身,腿剛好打到小姑娘欲交替前行而伸出的一條腿上,平衡即失。
葉琉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以防她摔倒在地順便把她提溜起到自己身前。地方有限,突然多了一個人肯定是要往後挪一挪的啦,自然就引起了後面人的不滿。
“你說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不懂事,能隨便讓人插隊嗎?”
葉琉漣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們這就離開,對不住了。”
說著就拉著慕暖擠吧擠吧地離開了人群中。
小姑娘見之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二位姐姐,綰綰害的你們把好位置都丟了。”
“多大點事兒啊。”慕暖輕輕一彈小姑娘的腦袋瓜子,“原來這個偏處還算清靜,可這麼一會兒人就多了起來,擠的很,我們早就想出來了不怪你。”
葉琉漣亦應道:“是呀,就算沒有你我們也要出來,只是你怎的那樣往裡面鑽呢,豈不知多危險。”
小姑娘嘟囔著嘴不捨地看看人群。
“你說你叫綰綰,不知你急欲進到人群中可是與家人走散了?”
聽到葉琉漣再言,周綰綰回過腦袋道:“我哥哥今天要參加比試,可是我個兒矮隔在人群外什麼都看不到便只能想了這麼個法子。”
“這樣啊,沒事,姐姐有法子。”說完葉琉漣附耳與慕暖說了幾句話,慕暖就把小姑娘抱起來了。
“喲,這輕的咧,都吃什麼長的的。”慕暖手下一用力就把周綰綰提溜起來了,這孩子比看上去還輕呢。
周綰綰嚇了一跳,手腳並用地亂揮:“你們幹嘛,快放我下來!”
慕暖沒理她只微一提氣,幾步就騰起到身後的那棵樹上了。雖然已至深秋,但這是株百年常青樹,上頭仍有擋住人形的葉子,只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此時司儀已經上臺了,看到有人飛到樹上指著這個方向怒斥:“誰這麼大膽敢在這裡爬樹,還不給我下來!”
聽到斥聲慕暖給周綰綰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往旁邊一挪利落地落了地,而司儀在聽到旁的人前來看後的探告便心虛地轉了身準備他的開場白去了。畢竟這位太尉之女在官員中的名聲可是極大的,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現下又在戰場上立了一功回來,風頭正勁誰敢得罪。
周綰綰趴在樹杈上看到司儀不管了低頭往樹下小聲喊道:“謝謝!”
二人擺手回笑。
靠在樹幹上比站在人群裡可舒服多了,耳根子也清靜了,慕暖便後覺地抱怨:“看來這熱鬧真不是隨便湊的,嗡嗡嗡的跟蚊子似的可沒把我吵死。”
葉琉漣表示認同:“還是這裡好,雖遠了點有礙觀看但也沒什麼要緊。”
這時司儀開始開場白,不似剛剛中氣十足的怒斥聲,低了一階的音再聽起來就不甚清晰了,只能透過些微聽清的詞語拼湊大意,不過這開頭也就走個過場罷了,誰會去在意呢。
慕暖叼了一株枯草在自己嘴裡咬著搖晃,突然想起來時他們的談話,本來那時就想問的,卻被早餐攤主的事打了岔。
吐出口中的枯草慕暖轉頭問道:“我剛想起來你前會兒說你兄長給你的銀子,和好了?”
葉琉漣想至此時面露笑容:“是呀,幾日前父親找我相談,說我已經成人了,喜歡誰也有了自己的判斷就不管著了,反正管的了一時也管不了一輩子,以後的路總歸是要我自己去走的。只是兄長頗為愧疚一直躲著我,昨日終於逮著他徹夜詳談了一番,心結也就解開了,還大方地給了我不少的銀錢。”
慕暖見她笑眯眯的模樣沒了前幾日的憂鬱便道:“你就可勁兒樂吧,聽說你去年生辰鬧的可厲害了,我瞧著你爹他們也只是怕重蹈覆轍罷了。”
葉琉漣想想去年生辰自己鬧騰的樣子低頭碾著腳下的石子漫不經心地回道:“那時我未遭變故不懂事,現在懂事了他們反而寬鬆了,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慕暖收斂了些笑容眼神縹緲地看著臺子輕聲回道:“且隨心意吧。”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