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那錦繡(誠然,這時的信貞還不知調/教二字的深層來源)——是的,她二哥為了調/教錦繡,竟將當時甚是流行的女閨塾先生,也就是女西席請到她們府上為錦繡專門陪讀作伴之用。
盧信良鼻裡冒出一股酸味兒。
她把嘴角往上撇了撇。
很是酸澀氣恁地撇了一撇。
陽光下的那幾個女人,是了,尤其是錦繡,她在看書。極淡極淡的玉色旋花紋夾襖穿在她身上,腰下配一條茜紫色連珠縑羅裙子。頭戴幾隻簡單素雅的翡翠花簪,乳白色耳璫在下頷兩邊一晃一晃。那書就那麼拿在她的手上。她的神情淡淡,泰然自若地,把書翻看一會兒,又輕輕合上,放下。
她說,挑了挑眉:“這書說得好是好,但夫人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先生:既是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但若此女的夫婿和她父親發生矛盾糾紛時,她又該從誰呢?……還有,就婦德之說,婚後女子應該早起伺候公婆,那麼,既是早早起了,公婆也高興,可她丈夫不高興了,又該怎麼處置?”
“這……”女夫子似是被問住,眉頭漸蹙起來。
而盧信貞的酸味兒就是那麼來的。
她聽不懂錦繡在和那女先生在討論什麼。
盧信貞三歲就會讀詩。“出嫁後,公姑敬,丈夫窮,莫生瞋……”當然,讀的也是《女兒經》。以後再長大一點,能夠寫認幾個字了,她所看的,無非就是些《女訓》,《女誡》,《女四書》,《女論語》……盧信貞至今都還記得啊,十二歲那年,有一天下午的黃昏,春光明媚,微風舒捲,她在庭院的春草池塘邊隨口吟了一首詩:“池上春水綠,鏡做鴛鴦映……”爾後,兄長盧信實和她的母親盧老夫人得知此事,這還了得!
“你是女兒家!以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