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身形,苗小柔一眼便認得出,那是她的三歲。
白睢筋疲力盡下了馬,蹲在地上,捧起雪來擦了把臉,又藉著雪擦了盔甲上的血汙。再起身時,撞了身後的陳虎一胳膊肘。
“朕這個樣子,可還過得去?”
陳虎笑曰:“陛下的龍顏,英俊卓絕,那豈止是過得去。”
陳豹按著胳膊的傷,擠眉弄眼:“哈哈哈哈——喏,兄弟,快幫陛下將下巴那裡也擦一擦,定要擦得乾乾淨淨,頭盔也要正一正,不然咱皇后娘娘見了可有得擔心咯。”
白睢又磨蹭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妥了自個兒,好歹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他要英姿颯颯的回去見他的皇后娘娘,告訴她,打戰也就那麼回事兒嘛,看看,爺好好的回來了,就跟逛個廟會似的。
大步走向主營,掀開簾子,嘴裡喊出一句:“大彪,爺爺回來了!”
話音剛落,一個小小的身影就一頭撲進了他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白睢:“幸福一臉。”
苗小柔:“吐你一臉。”
——
打仗什麼的,我盡力了,請不要打臉(手動捂臉)
——
明天換榜,向上天求一個能看的榜,我願意用五斤肥肉交換!
第48章
苗小柔撲過去; 一頭撞在他的盔甲上,撞疼了臉蛋,卻哪裡顧得著,心頭一酸沒忍住啪噠啪噠眼淚就往下掉。
混蛋王八羔子,還知道活著回來。
知不知道她等得睜眼做噩夢了。
白睢昨夜不告而別,早已調整好了心情,時刻準備迎接彪奶奶狂風暴雨的打罵,卻不想被她突然的擁抱和眼淚搞得不知所措。
她哭得還挺傷心,哭相大概不怎麼好看; 不停吸鼻涕。白睢那顆剛從戰場上回來的鐵血漢子心,瞬間溫柔成了小綿羊。
“哭什麼,一點都不彪。”
苗小柔又氣又急; 從他懷裡抬起頭,退出了他的懷抱。她才不在乎彪不彪呢; 臉蛋上眼淚糊成一片,開口說出來的話不是責怪; 卻問:“你有沒有、受傷。”
這就不抱了?
白睢頓感失落,本來心裡正歡喜,想著有人投懷送抱正好摟住好生濃情蜜意一把。見她傷心焦急得很,卻只得作罷,拍拍胸口; 原地蹦上兩腳:“沒受傷,一點傷都沒受。”
“那打贏了嗎?”她擦擦眼淚,問; 一臉不高興,問完就緊跟著抽泣了下,可憐的模樣惹人愛憐得很。
白睢從昨天到現在,兩天一夜沒有休息過,精神卻還亢奮得很,問他贏沒贏,那當然是——
“啊——”
苗小柔毫無防備地被他摟起來狂轉了幾圈,臉蛋上的眼淚珠子都被他甩飛了出去,驚恐得只曉得用雙手抱緊了他的脖子。
兩隻有力的臂膀環著她的腰,下馬都費勁兒的少年忽有一股力量上身,不僅能抱著她轉,還能幹點別的。
但礙於現實的侷限,他的力氣也只有拿來轉圈了。
打了大勝仗,他可狂妄得很那,笑咧了嘴:“你家男人天下第一猛,你說贏沒有!”
她尖叫著,前一刻生氣於他言語和行為的過分,下一刻卻只因瞥見了少年臉上的狂喜,而只剩下笑他之所笑,哭他之所哭的覺悟。真心實意為三歲開心,她掛著眼淚一聲尖叫一聲笑,陪著他沒規沒距放肆起來。
兩人抱著轉了好多圈,在大捷的興奮中,苗小柔哪還有心思糾結他是不是又鹹豬蹄子了:“行啦!天下第一猛的乖孫子,快放奶奶下來,奶奶年紀大了頭暈。”
“不放,你還沒有獎勵我,不放!”白睢只想逗她玩,哪裡肯撒手,一瘋起來便控制不住了力氣。
“啊——”被晃得暈頭轉向——這個角度看三歲,他臉真大——她笑得合不攏嘴,眼睛眯成了兩彎新月,眼淚是再也沒有流的了,“你放我下來我就獎勵你。”
“獎勵什麼?”白睢死乞白賴不撒手,轉著轉著就抱著她轉到了簾子後面。簾後便是床,他倆假夫妻同床共枕的地方,也是說悄悄話的地方。
她偏著腦袋思考:“嗯……獎勵你……一個新的荷包?”
少年搖頭不滿意:“這算什麼獎勵,不說個我喜歡的,小爺就抱著你不讓你下地。”說完又抱著她左晃右晃,晃得苗小柔花容失色喊破了嗓子。
“你輕點兒,腰快斷了……啊啊啊——你放開我!疼……癢……慢點兒……白睢你混蛋!”
帳外,毛崇之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