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雪而去了。
皇帝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過片刻鐘的造訪,卻在整個天牢內掀起一陣足以席捲天地的風。
之於獄官,皇帝的突然離去便是對他話最好的回應,陛下將這個罪女全權交在了自己手上,拿他也該不負期望地‘秉公處理’了。
“來人!”
“給我上刑!務必要從這罪女的口中逼出陛下要的話!”
韓七便是負責押送阿寧到那一處處邢臺上的獄官中的一個,他將那具瘦削的身子毫不費力地撐起來,趁著光與影的錯覺在她耳邊不著痕跡地詢問:
“可是現在?”
阿寧搖了搖頭,幅度很輕,幾不可聞。
韓七道:
“好。”
第48章 你愛慕寡人嗎
刑法開始; 兩位凶神惡煞的獄卒手舉著手臂般粗細的棍棒而下,在第五下時那人的嘴角總算溢位了些血液。
韓七默默站來一邊看著; 神色平靜。
另一邊的元祿也不好受; 大半夜地隨著蕭懷雪回了得閒殿後; 想起還留在獄中的阿寧心中擔憂便止不住地往外冒。
這般擔憂地回了房,卻在門口遇上了聽到動靜徹底守在他門前的三寶; 後者淚眼汪汪,看地元祿心肝兒都膽顫兒地疼。便一股腦兒地將今夜這事都說了出來。
三寶也徹底從淚眼汪汪變成嚎啕大哭。
元祿疲憊之下; 身心俱裂; 安慰了半響,三寶這才止住了哭泣淚眼婆娑地抓著他衣袖; 抽搭搭地問道:
“那; 那陛下是存了心要取阿寧的姓名嗎?若,若阿寧抵死不從的話。”
元祿也不自覺凜了眉:
“阿寧自然是沉默的; 陛下又怎能忍受?可若要說要殺。。。我卻覺得陛下是狠不下心的。”
三寶睜大了眼:“為; 為何?陛下他素來殘。。。。”
元祿皺眉看她一眼:
“三寶,萬不可隨意聽信他人意見,陛下同阿寧相處了這麼幾月,阿寧以下犯上的次數可不少; 陛下那一次是動了真心斬草除根的?
只是這一次。。。。我還是第一次瞧見陛下心情如此不好; 這麼夜深了,一個人在得閒殿獨自喝著悶酒,還將下人全都喝退了,就連奴家; 就連奴家都不要!”
三寶驚駭:“你是說陛下現在還在殿內買醉?”
元祿點點頭,遙望天上明月:“可不是。。”
而事情的走向該是如何,他們二人也沒辦法猜透,沒辦法,只好先回房休息,待明日再看。
只是各懷心事,睡不安寧罷了。
得閒殿
縱使是在殿外,也依稀能聞到從裡面透出的濃烈酒味,而酒這種東西,小酌怡情,若多了,便多半存了些借酒消愁的意思。
婉柔和衣站在殿外已有半刻,從下午阿寧被人帶走後她便一直耐心地等候在苑中,不想一等便是半夜。
蕭懷雪神色黯淡地回到了得閒殿,她站在不遠處瞧著元祿將幾大壇清酒搬進殿內,然後又被蕭懷雪粗暴而直接地趕了出來。
她便也一直都在,於窗外看著蕭懷雪將一杯杯酒灌下肚,他其實酒量並不好,臉也沾酒變紅。
她伺候蕭懷雪這幾年裡,他其實鮮少飲酒,除非走投無路只想倒頭大睡的時候,而現在便是他的這個時候了,是為了誰呢?婉柔站在殿外許久,仍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這時,一聲清脆地響聲突然從殿內傳出,婉柔滿腹心思被這聲打破,想也不想便推門而入,果見酒量不佳的蕭懷雪已經撐不住地埋首書案前。
地上散落著酒瓶的屍體,未完的甘液流散四周,空氣中醉意濃烈。
於這股味道中,她也有些微醺了。
婉柔苦笑一聲,乖巧地伏在地上將遍地的殘跡擦淨,那醉人的酒味在經過她耐心的三遍擦拭後終於清淡了不少,她腦中也再度恢復了清明。
婉柔這時不知在何處尋了見披風蓋在蕭懷雪身上,以防他在夜裡著了涼,蕭懷雪也始終乖乖巧巧地伏低在書案之上,偶而溢位一聲難受的輕吟。
婉柔頓了頓,轉身出了得閒殿,半響又歸來,帶了一碗解酒的薑湯,將他撐起後慢慢地於嘴角處灌下去。
蕭懷雪在中途突然嗆了一下,方才那灌下去的薑糖水盡數吐了出來,一張溫熱的帕子在他嘴角輕柔地擦拭著,蕭懷雪也於那朦朦朧朧中睜開了眼。
也許是方才的解酒糖還有一點功效,也許蕭懷雪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