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陽城巍巍靜穆,東城城門洞開,迎駕如雲御駕從外而來。
顧嘉辰推著輪輿一路急急趕到城門,立在街道一側,目光越過層層守衛侍衛,遠遠的瞧見御駕中帝王英武之姿,眸中露出一絲驚喜之態。
天光晴好,御駕綿延顯示出威武氣息來,立於當中的帝王,年紀輕輕,氣勢蘊凝如山嶽,威勢俊美、玉樹臨風。
顧嘉辰面紅心動,忍不住上前數步,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握住姬澤的衣襬。
禁衛軍持刀戟攔阻前路,“聖駕回京,閒人速速回避,”
顧嘉辰面上擠出一絲笑容,“這位衛爺,你誤會了。我不是閒人,乃是……”她正要巧口善辯,將自己說出一朵花來,目光忽的瞥見廷中場景突變,唇邊淺淺的笑容驀然僵住。
城門內大道之處,年輕的帝王策行到一輛朱輪華蓋車旁。
那輛華蓋車經行鮮亮,緩緩前行,車中女子掀起車簾,露出一張神色微微黯淡、姿容清美的容顏。與帝王說著話。
年輕的帝王放慢了行速,微微側頭,配合著女子一路前行言語。
遠處侍衛攔截宮廊之外,顧嘉辰望著那帝王溫柔目光投注的少女,神色驚愕,猶如見了厲鬼一般。
洛陽天光明朗,禁衛軍林立護衛之中,姬澤含笑凝視顧令月,“阿顧,一路舟車勞累,你可累了?”
顧令月唇角微翹,“我還好。”
“聖人便是不來,我也正有事想尋您稟報。”她道,抬起頭來,目光明亮如閃爍星辰,“母親在世之時,在洛陽城光秀坊中也曾安置過房子,我想著前往那兒安置。一路勞您照顧,感激不盡。”
姬澤聞言面色忽變,“好好的怎麼要出宮住?你從前來往東都的時候,可一直都是住在宮中的。”目光一肅森然,“可是有人為難你了?”
“瞧您說的,”顧令月婉轉而笑,“哪裡有人敢為難於我?是我自己的意思。”
“從前阿顧居住宮中,乃是依著阿婆,母親的名義,如今,阿婆已經不在,母親也早已仙逝。阿顧論身份不過是個外姓郡主,如何好在宮中?”
姬澤聞言沉默不語。
論起來,顧令月說的乃是正理。只是他心中記掛少女,著實不願意少女離開自己身邊宮廷範圍。斟酌片刻,開口道,
“阿顧,你說的也有道理。只是你初初歸來,光秀坊的屋子怕是沒有收拾出來,沒法子直接住進去。倒不若先在宮中住一陣子,待到家中老人將屋子收拾出來,再想著出宮居住事宜。”
“這……”顧令月不意如此,面上露出猶豫之色。
姬澤瞧著她的神色,唇角露出微笑,“太初宮中殿室都是你舊日居住慣的,想來不會有不習慣之處。”沉聲勸道,“雖則咱們如今身份有別,可便是尋民間常親戚,也沒有自家妹子沒有適合落腳的地方。做兄長的不將之延請到家中做客的道理。”凝視少女,聲音溫和,
“再則,你在宮中居住,一則可以見見北地歸來的舊人;二則,”頓了頓,
“你此前去北地,也算是為國立功。一番出身入死,此前險些在黃河上丟了性命。如今平安歸來,朝廷自當予以嘉賞。只是大周朝此前沒有慣例,朝堂商議定封賞之事,說不得還有些爭端。如居住在宮外,難免訊息滯後。若在宮中暫居,及時得到訊息,說不得能夠盤桓一番。”
顧令月聽聞如此,方下定決心。“九郎厚意,阿顧心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叢叢御駕之中一雙璧人身影落入顧嘉辰眸中。俊朗的帝王目光凝視在身邊少女身上,眸光溫柔,低頭似乎詢問著什麼,少女仰頭答了,臉頰的弧度明亮而又溫柔,側臉清瘦猶如雪中梅花。
那是?
顧嘉辰的眼睛睜大到猶如失神。
那姬澤牽著手的少女,不是旁人,正是自己自己的嫡出妹妹,大周宜春郡主顧令月!
錦繡車簾落下來,顧令月結束了敘話,朱輪華蓋車輪隨著聖駕繼續緩緩前行,一路往太初宮而去。入了宮門方分道揚鑣,顧令月徑直往內殿,姬澤目送顧令月嫋嫋身影消失在廊道盡頭,方迴轉前殿。
**********
御駕轉瞬之間行遠,森嚴的禁衛軍侍衛隨著御駕離開。整個城門漸漸恢復了聖駕回城前的平和,煙消雲散,如同剛剛那場盛大的典禮不曾存在一般。
“怎麼可能?”顧嘉辰猶自逗留在城門處,望著宜春郡主顧令月揚長而去的背影喃喃自語,神情猶如見到鬼魅。一腔之隔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