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神情清明,無一絲醉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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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孟少遊是在羅漢榻上醒過來的。
他翻了個身,差點從羅漢榻上掉下來,半個身子都垂在了榻外,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身在何處。
對面就是喜床,鴛鴦戲水的大紅被子微微隆起,沉睡的人兒一頭烏髮鋪在枕上,顯然好夢正酣。
他揉著發疼的腦袋坐起來,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昨晚是怎麼回來的。窗外天色微亮,他赤足下地,倒了杯涼茶喝了一口,小心邁步過去,瞧了一眼閉著眼睛熟睡的謝羽,只覺得心間滿溢了歡喜,彎腰湊過去親她,才到了她頰邊,又恐驚擾了她的好夢,悄摸穿上了鞋子,輕輕推開門出去,見六萬跟八萬就守在門口。
“怎麼回事?昨晚……誰送我過來的?”
六萬與八萬同情的瞧一眼自家主子,洞*房*花燭之夜被灌的爛醉,進了新房就往新娘子身上撲,被新娘子蹙著眉頭推開,嫌棄的大喊:“臭死了臭死了趕快帶走!”大約也只有他家主子一位了。
他們做隨從的,在自家主子意識不清的時候,也只能聽新夫人的,最後被新夫人指揮著將主子扶到羅漢榻上,聽了一夜的壁角,暗暗盼著半夜主子酒醒,也好履行丈夫的職責……結果新房裡一夜靜悄悄。
“爺什麼都不記得了?”
“要是能記得還問你們?”
孟少遊各踹了兩人一腳,只覺得腦袋疼的要裂開了:“還不快去端碗醒酒湯來……哎喲我這腦袋!”
醒酒湯倒是很快端來了,可總不能站在廊下喝吧?傳出去還當新郎倌被新娘子給打出門去了,成什麼樣子。
六萬只能任勞任怨引了孟少游去小花廳喝,完了又服侍著他在淨房沐浴更衣,在謝羽睡醒之前,他總算將自己打理整齊了。
謝羽醒來之後,正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也不知道盯著她瞧了多久。
“不睡覺你想嚇死我啊?!”
孟少遊就坐在腳踏上,嘴都快笑的咧到耳根子去了,卻還要繃著裝委屈:“睡了一夜的羅漢榻腰痠背疼,娘子真是好狠的心,居然不讓我上床!”
謝羽才醒,聲音裡還帶著慵懶之意:“也不聞聞你自己,渾身的酒臭味兒。”
孟少遊欺身而上,將整個腦袋都湊到她面上去:“你聞聞,聞聞哪裡臭了?明明是你的鼻子有問題,還說我臭!”
謝羽毫無防備之下,與他臉兒對了個正著,眸子裡倒映著他滾燙的目光,只覺得沒來由心悸,伸手推他的臉:“無賴!你自己聞不到啊一股酒臭味兒!快起開!”
孟少遊得寸進尺,索性將整個身子都撲了上來,隔著一床薄被壓在了她身上,在她臉上蹭個不住:“要不你再聞聞,是不是香香的?”
“好臭!”謝羽一張臉兒都紅透了,她何曾與男子這般嬉鬧過,被子裡只著了中衣,隔著薄被都能感受到孟少遊堅實有力的臂膀,沉重的身軀,他的呼吸熱熱的在她頸子臉上亂竄,偏他不依不饒,伸出雙臂將她連同被子都摟在了懷裡,在她頸窩蹭來蹭去:“臭嗎臭嗎還臭嗎?”
“孟少遊你壞死了!還不滾開!小心我揍你!”
孟少遊見她面如緋色,色厲內荏,更是滿不在乎:“揍吧揍吧,被你揍為夫也心甘情願!”嘴裡更是胡說八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真捨得動手啊?”
謝羽氣的直翻白眼——他一雙臂膀將她摟的死緊,連胳膊都抽不出來,如何揍人?!
“孟少遊你出息了啊!竟然學會輕薄我了,小心我讓孟伯伯揍你!”
孟少遊哈哈大笑:“小丫頭該改口叫爹了!你放心,咱爹不會揍我,他肯定盼著我多多輕薄於你!”
謝羽恨的磨牙:“……你可想好了啊?有本事你一直抱著別鬆手!”她明顯感覺出了孟少遊的身體變化,雖然之前確實有看過書,也被謝弦普及過,可是到底不曾親身體會過男女身體的不同之處,當下更是又羞又惱,恨不得咬孟少遊一口。
“不鬆不鬆!我可是要抱一輩子呢!好娘子,叫一聲‘夫君’來聽聽,我就鬆手,不然今兒我可就不鬆手了,咱們在床上耗一天吧!”
——這成什麼樣子了?
謝羽想想要是她與孟少遊在房裡耗一天,傳出去她的臉往哪擱。
她再臉皮厚,也及不上孟少遊十分之一。他這無賴搞不好真會做出這種事情。
“你……你嫌不嫌丟人?”謝羽又羞又氣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