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來自長輩以及社會的壓力,至少次日周王府亂成一團,都在收拾冬狩要帶的東西之時,蔣墨又遞了帖子來,周王就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婚姻受到朝中上下關注。
蔣墨來之前,謝羽又應姜無印邀請出府去了,蔣祝隨行。
崔晉懷著想要弄清楚蔣墨來意的想法,再次見了他。
周王府長久拒客,但是蔣墨遞了兩次帖子都能得周王接見,這使得蔣墨信心大增,對於自己的來意更是有了五六分的把握。
這次他也不再繞彎子:“自王爺回來之後,御醫隨侍左右,就連陛下也為王爺的身子骨操心不已。微臣 想著,王爺身邊還是要個貼心的自家人照顧,才能夠讓娘娘與陛下放心。娘娘生前對王爺掛心不已,微臣家中有個女兒,年方十五,也有幾分伶俐……”
崔晉對他的來意恍然大悟,又猜測他是否在朝中不得重用,之前怕受他牽累,現在見他得了陛下歡心,又想走這條捷徑?
“本王身邊的人,可都是父皇在做主。本王身子不中用,也就不管這些瑣事了,父皇怎麼安排就怎麼來吧。”
蔣墨還不死心:“陛下要操心的事情太多,王爺還是要為自個兒打算,身邊有個自家人,總也有個鬆快的地兒。”
崔晉露出幾分厭世自棄之意:“就本王這樣的身子,也沒必要為自己打算什麼,活到哪天還不一定呢。”
蔣墨見他情緒頹唐,到嘴邊再多的話都嚥了下去,倒是寬慰了他許久,見周王露出倦怠的神色,這才告辭。
直等他出了大廳,崔晉唇邊才浮上一絲冷笑,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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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無印似乎當真打算與謝羽重修舊好,這次約了她出來,還帶她瞧了幾處自己看中的鋪面:“不知道阿羽有無興趣一起合作?”
稱呼倒怪親切的。
謝羽心裡暗笑,姜無印到底是生意人,對於怎麼套近乎駕輕就熟。
她來長安,志不在賺錢,笑道:“我是偷偷溜到長安來玩的,上次姜少東不是還拿此事威脅過我嘛,怎的展眼就望了。說不定過些日子我便回去了,省得被家母唸叨。”
姜無印滿眼失望:“本來我還打算與阿羽通力合作一番呢。”
“我倒是想與姜少東合作,可無奈兜裡無銀,連個本錢都沒呢。”
她對姜無印不放心,姜無印又何嘗對她放心。
姜無印試探道:“阿羽不是在周王府做管事嗎?要不跟周王藉藉?”
謝羽驚詫:“周王才開府多久?別聽著王爺的名號好聽,他可是窮的叮噹響。”暗道:我又不傻,自己都不想跟你攙和進來,難道還會把周王也牽扯進來?
謝姜兩家可是死對頭。
謝家在北海的生意與姜家競爭十分激烈,除了收珍珠,謝家每年夏秋之季還做各種味道的魚乾,由謝弦身邊的秋霜負責,放在謝家各地的雙陸客棧賣買,銷路很是不錯。
秋霜是個嚴謹的性子,將食品質量交給她負責,謝弦一直很放心。
說起來,在自家客棧銷售魚乾還是謝羽的主意,雖瞧著利微,但卻解決了北海郡不少傷殘軍屬的就業問題,堪稱是一頂福利。
謝羽過去對謝弦的前半生並不瞭解,只是覺得無論是謝家客棧還是別的生意之上,謝弦總是偏向於聘傷殘軍士,亦或者軍屬,軍烈之後。
她也是來到長安之後才明白這些年謝弦默默做著的一切。
姜家世代行商,秉承著枯骨裡都要榨出二兩油的做法,與謝家經商的理念截然不同。
與姜無印分開之後,一直默默跟在謝羽身後的蔣祝才道:“阿羽姑娘,王爺不窮。”很久之後,當蔣祝認識到了謝家的家底子有多厚的時候,終於為自己當初的這句話羞愧了一下。
比起謝家來說,周王府……其實真的很窮。
可惜彼時蔣祝對此還沒有清醒的認識,回去照例向周王稟報自己所見:“……那小白臉提出讓阿羽跟王爺借些錢,兩人合夥做生意,被阿羽姑娘拒絕了。”
他對周王向來無隱瞞,還將謝羽嫌棄周王太窮的話轉述一遍,崔晉愣了一下:“她真如此說?”
蔣祝猜測:“難道阿羽家很富裕?富裕還跑來周王府當管事,她圖什麼呀?”
被人嫌棄太窮的周王大概不太能接受這訊息,沉吟一時才終於換了個話題:“姓姜到底是自己的意思呢,還是東宮的意思?”
阿羽算是他門下的人,而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