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還在排隊等待,便和他說去看王奉述。他答應後,我迫不及待去了醫館後院。
在清淨的小院子外,我看到正在掃雪伺候王奉述的老奴阿休。他身上所穿的是灰舊的棉襖。即使穿上厚重的棉襖,他的背影仍舊顯得瘦小。他一頭墨髮,若僅是看背影,完全看不出他是個耳順之年的老人。我走近才發現,他因瘦而略顯枯黃的臉上皺紋更為深陷,與白髮鶴顏有些微胖的許藥醫形成強烈的對比,讓我瞬間記住了他。
他停下掃雪的動作,和藹地看著我,笑起來的皺紋如激起的海浪般疊交:“小姑娘,你來這裡做啥?”
我向他行了個尊禮:“晚輩楊阿五前來看望王奉述。”
“可是楊丞相小女?”
“是。”我有些忐忑地看著他,不知他為何會知道現在沒綰髮的我是丞相之女。他這特意一問是不是因為我是王奉述的名義“嫂子”,顧慮綠丫那一套“叔嫂有別”,不讓我前去探望。
他臉上並無異狀,反而有欣賞之色:“難怪小小年紀就如此知禮節。去吧。若奉述粗俗,你莫要怪他。”
他側身讓道。我看他處處為王奉述考慮,對他心生好感,謝過他後帶著綠丫進入裡院。
我還未邁腳入門,王奉述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是阿五嗎?你怎麼才來?!”
“我這會不是來了嗎。”我笑嘻嘻地走進裡臥看到他側著身背對著我和綠丫,突然玩心大起:“叔,你的傷好點沒?”
我以為他會轉過身來,沒想他只是悶悶地說:“不要叫我叔,叫我哥。”
我看了一眼聞後皺眉的綠丫,說:“若我叫你哥,綠丫怕是又要訓導我了。”
綠丫忙對我行禮,古板的表情一絲不變:“少夫人嚴重了。綠丫是僕,少夫人是主子。綠丫豈敢主僕不分。”
“好了,好了,我沒責怪你的意思。”我轉頭又對王奉述說:“你的傷到底如何了?”之前我已從許藥醫哪裡打聽了他的病況,但還是想聽他親口說才能放心。
他有氣沒力地回答:“還行。只是師父給我正了骨,暫時不能亂動,頗為不便。”
“哦。那你別亂動。不過和你背對著說話真的很不便。”我走到他的床邊,看這比一般木床要高出一截,已到我肩膀的小木床感到有些奇怪:“為何你這床比別人的高?”
“阿休伯說我入睡後經常落床,故把床加高,我知痛就不會輕易落床。”提起阿休,他的語氣輕快許多,看得出他和阿休感情頗深。
“那你晚上入眠豈不是不能熟睡?”
“這倒不會。”
……
……
綠丫靜靜地候在一旁,見我們聊得起勁,幾次欲言又止。她在母親的調。教下知書達理,雖比我年長一歲有餘,卻是個古板性格。她曾多次提醒我與王奉述的身份,說叔嫂關係莫要走得過近,免得落人話柄。對此,我總是睜著大眼睛無辜地對她說:“我還小,未滿十歲。除了你誰還會說閒話。”
她對我這一副無辜的模樣總是無可奈何,最後只好乖乖妥協。
若我和王奉述為此分生,這往後誰還陪我玩鬧。跟綠丫這小古板玩鬧,沒一會她就會說“少夫人,這不合規矩”,“少夫人,女子應安於室”……
今日見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猜她心中定是想勸說我,莫與王奉述太過親近。
有她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我不能與王奉述暢所欲言,言下對她揮手說:“綠丫,我渴了,去幫我倒些熱茶來。”
“是,少夫人。”綠丫對這屋左看右看,沒看到茶壺,有些為難地不肯離去:“可是少夫人,這裡沒有茶。”
“哪去前院找啊。你沒看我從王家到這裡滴水未進嗎?”我故意學僕人婆子對小廝的兇狠樣,叉著腰加重命令的語氣強勢地說。
可我人小氣勢太弱,再加上綠丫不是一般古板,執拗得不肯離去:“少夫人應該說‘夫家’而不是‘王家’。下次莫要說錯,免得被他人笑話。讓少夫人一個人呆在這裡,綠丫著實不放心。”
王奉述不耐煩了:“叫你去你就快去。哪有主子吩咐下人,下人不聽管教的。你不放心什麼?我現在動一下全身筋骨都痛,再說我和阿五還這麼小,能做什麼!”
“就是,還不快去。”我一再催促綠丫,也搞不懂綠丫擔心我和王奉述做些什麼,難道她已被我本家教導得,早已知男女之間少兒不宜之事?!
綠丫無奈,只好離去。她一走,我就走向一旁拖一張椅子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