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事實上,李鴻淵需要的不是睡眠,而是需要時間來讓自己恢復,不能嚇到靖婉。
他離開王府的這段時間,莊子上的珍獸園,死了三頭雄獅,兩頭老虎,幾頭花豹,數條鱷魚……
只有圍觀了現場的人,才會知道那場面有多血腥,多可怕,他們眼中的李鴻淵,那真的不是人,是殺神,是魔神,讓人從骨子裡害怕顫慄。在他走出來之後,身為暗衛,在靠近他三丈以內都要強行控制才不至於雙腿打顫。
李鴻淵看在眼裡,只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廢物。
暗衛只覺得只覺得無地自容,生不起別的念頭。
其實這一回李鴻淵很清醒,完全沒有失去理智,可是,就是因為清醒,才更糟糕,因為想到了更多前世的東西,所以,下手更加的狠辣殘酷,這些兇獸,就好像成了他“曾經”宰殺的那些人。
整個京城,血流成河,上空飄散的血腥味,三月不散,那當真不是說說玩的。
而靖婉原本就睡得晚,這會兒在李鴻淵懷裡睡回籠覺,也沒太多的時間就陷入了夢鄉,這一次倒真的睡得挺好。
這一睡,就是大半晌午,純粹是被餓醒的。
靖婉在李鴻淵懷裡蹭了蹭,“現在是不是可以起身了?肚子好餓。”
“嗯。”李鴻淵淡淡的應了一聲,放開靖婉,自己卻沒動作。
“怎麼,你還不想起身?”靖婉環住他的頭,用鼻子去碰觸他的鼻子。
李鴻淵也順手撫摸著靖婉光滑細膩的後背,“不想動彈。”
活閻王賴床,也不是多稀罕的事情,以往偶爾也幹一回。
“那就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嗯。”聲音更低了幾分,還帶著鼻音,好似很快又會睡著一般。
靖婉無法,反正他動作也快,將東西準備得差不多了再叫他不遲。
靖婉利索的起身,然後放好床幔,再叫丫鬟進來伺候她梳洗。
因為李鴻淵沒起身,眾人的動作都放得很輕,卻不妨礙她們麻利的做事。
靖婉收拾妥當,起身出去,丫鬟收了東西隨其後,留在最後的只有龔嬤嬤,悄然走到床邊,“王爺,可要起身了?”
李鴻淵這會兒已經坐了起來,一手向後撐在床上,一手搭在曲起的膝上,頭後仰,錦被滑落到腰間,露出精壯的上身,當然,上面還遍佈著各種曖昧的痕跡——時至今日,靖婉可不再是羞答答的不會“還手”“還嘴”的小媳婦了。
“拿鏡子來。”
“是。”龔嬤嬤動作迅速,取來一面大小適中的鏡子。
李鴻淵對著鏡子睜開眼睛,隨手又丟開,情況比預想中嚴重,雖然已經沒有最初那麼明顯,卻也一看就有問題,“讓龔九過來,就說本王頭疼,給本王扎兩針。”
龔嬤嬤蹙眉,取走了鏡子,藉口,其實是給王妃的,王爺的情況,比較親近的幾個人都知道,在他回來的時候,龔嬤嬤也瞧得分明,在之前,龔九其實已經扎過針了,卻也只能加速恢復,不能立杆見效。
得知自家夫君頭疼,靖婉自是坐不住,急急忙忙的進來,撩開床幔,“阿淵……”
李鴻淵的身體狀況,絕對是靖婉見過的最康健的,沒有之一,頭疼腦熱的根本就沒有,突然來這麼一遭,怎能不擔心。
“你快躺著。”將他按回去,伸手就去給他揉按太陽穴。
“沒事兒,可能就是昨兒想的事情有點多,緩緩就好了。”
靖婉抿著唇不說話,昨天的事情,只能成為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不能宣之於口,現下自是不好說。
即便是府醫,進了主子的寢房,也不敢亂瞧。
龔九走流程,給李鴻淵望聞問切,實際上,他心裡有數,同樣只是做給王妃看的,演戲也要全套。
龔九跟靖婉保證,只是小問題。
“婉婉去用膳吧,我這會兒不想吃,你用完了再回來陪我。”聽到靖婉明顯的舒了一口氣,李鴻淵如此說道。
既然是小問題,靖婉當然不至於擔憂得吃不下東西,“那我先去了。你配合點。”
李鴻淵眼睛微睜,整個人像是沒睡醒,懶洋洋,輕笑,“我又不是三歲稚子,還能怕痛耍賴不成。”
“不是怕疼,是諱疾忌醫。”靖婉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白他一眼,離去。
靖婉一走,氛圍就完全變成了另一番模樣,冷漠的,毫無人情味的,李鴻淵理所當然的主子姿態,其他人恪盡職守的下屬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