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的人甚至不敢用手去捂傷口,“因為刺殺失敗,參與的人全軍覆沒,第二天全城封鎖,來不及……”
“我說的是這個嗎?”裴族長聲音冷得掉冰渣子,“這麼大的事情不稟報於我就擅作主張,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全軍覆沒?這不錯,全部死光了才好。”不管這些人曾經做過些什麼,對他或者對裴氏有著怎樣的貢獻,現在他們成了障礙,那麼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拋棄,全部都死了是最好。
稍微的冷靜一下之後,裴族長倒也不是特別的在意,畢竟,那些人壓根就不知道到底是在為誰效命,知道他存在的人也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而且,通常情況下,都是以他“兒子”的名義在行事。
而李鴻淵的安危,他更是半點不關心,李鴻淵對他而言雖然很重要,但是,如果就這麼喪命,只能說明李鴻淵無能,如此,自然就不值得他花費精力,傾注心血,當然,如果見了面,肯定是另一番嘴臉。
所以,裴族長如此震怒,過半的原因是那些人擅作主張,挑釁了他的權威。
“立馬滾回川周府去,隨時注意晉親王那邊的動靜,關於刺殺這件事,到此為止,讓川周府的人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任何人出了任何問題,或者再有擅作主張的事情,別怪老夫辣手無情。”
“是,族長。”
等人走之後,裴族長陷入沉思,事實上,自從“遇到”他那外孫之後,他就感覺事事不順,沒有一件稱心如意。不是自己牽制著別人順著自己的計劃走,而像是陷入了泥潭,處處受制,偏偏還不太清楚給他障礙的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
沉思之後,裴族長覺得自己不該這麼繼續等下來,現在江南是什麼局勢,他大概也摸得清,見識了晉親王的作風,還真的沒人敢輕易的捋虎鬚,公事算是差不多了,再來說說私事,也沒什麼不妥的。
裴族長去了後宅,找他夫人,李鴻淵血緣上的親外祖母。
裴族長曾經熱衷於造人,沒嫡子嫡女那會兒,基本上都是宿在主院,身為他的原配妻子,別提多高興了,一顆心就完全的栽在了這個男人手裡,只是嫡子出生後,這種情況就有所改變,卻也不算太多,一個月至少有一半時間在主院,身為世家子的嫡妻,這種情況也該知足了,所以,雖然有時候悽苦,多數時候還是挺好,畢竟,就算庶子庶女出生,夫君也沒有多寵那些妾室,始終站在她這一邊,直到生第三個孩子的時候難纏而亡,她妹妹嫁進來。
現在的裴氏族長夫人雖是繼室,當年嫁進來的時候卻跟姐姐沒差什麼,在孃家的時候就聽姐姐說姐夫有多好多好,不是不羨慕,甚至在姐姐過世,家裡想讓她繼續聯姻,她心裡甚至是欣喜的,而嫁過來之後,她果然得到了姐姐差不多的待遇,然而,久而久之,她就發現了,事情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這個男人所謂的好,本質上不是因為喜愛,而是因為後代,因為嫡子嫡女更尊貴,所以就讓妻子多生,一直生,生到不能生為止。
得到這麼一個真相,何其的可悲,可是,一顆心已經送出去了,難道能因為那個男人只想讓自己生孩,就將他拒之門外嗎?
恰好那時候又懷上了,正好,趁著十月懷胎就好好的想一想,至於會不會想通,上天已經給了她答案,生孩子的時候傷了身,不能生了,覺得悲苦的同時,卻也小小的慶幸。女人,就算是菟絲花,一旦下了什麼決定,她亦能有著自己的堅強與睿智。
好好的照顧孩子,賢良大度,勸夫君雨露均霑,為家族開枝散葉。
如此這般,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就算是夫君不宿在主院,也動搖不了她的地位。
裴族長道貌岸然,卻又講規矩,每月除非是有什麼事兒,否則初一十五都會宿在主院,後來年紀大了,不能生孩子了,依舊會又一天宿在主院,其餘時間都在書房。
族長夫人見到裴族長,心中很是驚訝,不過也猜到,十有八九是有事。親自奉了茶,噓寒問暖了幾句,然後等他開口。
裴族長倒也沒廢話,直接開門見山,要她去川周府,見李鴻淵,打感情牌。
裴族長在自己的後院,那就是絕對的主宰,向來說一不二,有什麼事兒也不會拐彎抹角斟酌再三,更不會考慮她們會是什麼想法,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說什麼,你就必須照做,沒有二話而言。
裴氏族長夫人性情有些軟弱,其實如果不是裴族長只重視子嗣,對妻子還敬重兩分,對於妾室向來不放在眼裡,說不得她早就被妾室啃得渣都不剩了,所以說,在這一點上,其實還該感謝他,何其的諷刺,何其